秦钦皱紧了眉头,“她出意外,是因为我?”
“那倒不是。”
李君酌知道主上和寒姑娘之间的发生的事是主上的家事,本来不该摆到明面上来讲,但这些时日他亲眼目睹了寒姑娘被主上冷落忽视,被别人狗仗人势欺负,终日劳累又郁郁寡欢。
寒姑娘的身子因此抱恙,今日淋过雨又跳了湖,再好的身子骨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她现在病来如山倒,他见了亦是难受。
好歹共事了一年多,寒姑娘又是个性子极好的姑娘,他们一直互相帮衬着,何况他还欠着寒姑娘的人情,上次要不是寒姑娘替他求情,以他犯下的过错,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作为寒姑娘的朋友,即使有些话再是不应讲,他也忍不住要和秦钦讲明,只要能让寒姑娘今后好过一些。
李君酌道:“少将军,虽寒姑娘落水的事和你什么关系,但是主上前些日子冷落寒姑娘,诚然是因为你。”
“我?”秦钦不明白。
李君酌已把话出口,没有只讲一半的道理,遂将他所知道的事告诉了秦钦。
秦钦听完之后,竟忍俊不禁:“你是,你主子以为她喜欢我?”
“难道不是?”
秦钦一笑道:“你主子不是很厉害么?竟连个姑娘家的心思都猜不到。”
面对此事,李君酌笑不出来,一本正经地:“那日有朝臣在主上面前提起你的战功,主上听了便雷霆大怒,主上和寒姑娘之间的矛盾不是因你而生,又是因为谁?”
秦钦脸上的笑容不减,故作纳闷:“她为什么会喜欢我?我在这儿就是个马奴,谁会放着你家主子那样的高枝不攀,跑来喜欢我?”
“你在寒姑娘眼里会只是个马奴?”李君酌扬了扬嘴角,不太相信。
“不然呢,我还能是个将军不成?我既没将我的来历告诉她,也没拿着所谓的战功到她面前炫耀,只是对她提过两句兵法而已,她也没多问,对我的过往仍一无所知,真不知你主上在气什么。”秦钦背过身淡淡道,将唇边的笑容收敛。
“那……”
“你主子的疑心病未免太重,竟然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她喜欢的明明是他,他却硬要赖在我身上,这叫什么?”秦钦摇了摇头,叹道,“叫笑话!”
“你寒姑娘中意的是主上?”
“她只把我当救命恩人,没有其他,不然我一定会带她远走高飞……”秦钦的语气渐渐凝重,为防叫人瞧出什么来,他又看向李君酌问,“君酌大人是景王跟前的红人,为什么会帮一个婢女话?”
“我与寒姑娘共事已久,理应帮她一把。”
秦钦又问:“她还没到景王身边的时候,没少被府里人欺负,她们都嫌她是个从盈州来的姑娘,君酌大人不嫌弃?”
李君酌这才露了笑,“少将军少见多怪,我不仅不敌视南周,反而还很感激你们那儿的一个姑娘,同是生长于周国的女子,我得知寒姑娘来自盈州时,对她就没什么陌生之福”
秦钦客气道:“原来如此,我是没什么机会回大周了,不然一定替君酌大人寻得那位姑娘。”
李君酌对此不置一词,另言:“还有一事,寒姑娘的水性其实不错,少将军知道吗?”
“知道。”
“所以她之前为什么会跌入池塘,为什么会让少将军你去救她?”
“不是她让我救他,是我主动救了她,那时她人很虚弱,应是干了不少重活,人太劳累,一时体力不支才失足坠入池塘。”秦钦淡淡道,“不然平白无故地,她往池塘里跳作甚?”
“不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秦钦笑着叹了口气,道:“还要我怎么,她心里至始至终都只装过你主子一个,关我何事?”他又叹,“我还是那句话,她若不仅仅把我当救命恩人,一口一个哥哥地叫,我定会带她远走高飞。”
“你的话,我能当真?”
“当然,但是后半句……”
“少将军还是既来之则安之,以免挑起两国大战,主上看在寒姑娘的份上对你比从前宽宏了不少,少将军莫做些冒险的事,得不偿失就遭了。”李君酌道,“至于少将军的话,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我自有分寸。”
“多谢君酌大人。”
秦钦揖手相送,他的唇边原本挂着薄笑,等李君酌的身影消失不见后,他嘴边的笑容也顷刻烟消云散。
他看向那扇已被李君酌合上的门,心里似有商风掠过般凄凉。要他亲口告诉别人她喜欢的是姜屿,他心里何止如火焚心这么轻松,但为了他们的夙愿,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否则所有的苦头,她和他都白受了。
祁宫,栖凤阁。
宫女已经给华盈寒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躺在床榻上,仍紧闭着眸子,没有丝毫要苏醒的迹象。
姜屿一直负手站在床边看着华盈寒,倏尔回头向外望去,才知外面已是日落黄昏时。
“主上。”李君酌走到门外压低了声音喊道。
李君酌将包袱给了宫女,站在门外没进来,姜屿便知他还有事要禀报,遂移步出去。
御湖边,姜屿眺望着广阔的湖面,耳边只有风声。
他等不及看了李君酌一眼,李君酌才鼓足勇气开口:“主上,奴才有事要向主上禀报,但请主上答应奴才,先听奴才把话讲完。”
“讲。”
“奴才给寒姑娘收拾衣裳的时候碰见了秦钦,他他是来探望寒姑娘的。”
姜屿的眼中的惆怅已经够深了,再是听见什么不想听的名字,他的眼神也没什么变化。
李君酌接着道:“秦钦寒姑娘中意的并不是他,他从没在寒姑娘面前炫耀过什么出身和战功,只和她聊过些许兵法,寒姑娘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姜屿皱了下眉头。
“他他在寒姑娘眼里仅是一个马奴,一个救命恩人,一个哥哥而已,寒姑娘到主上身边之前,整日受其他下饶排挤,那时谁若对她好,她就会感恩,所以他们成了要好朋友。”
姜屿看着湖面,暂且不言一字,想听李君酌把话完。
“秦钦,寒姑娘那日坠入池塘并非要让谁救,而是体力不支,意外失足。”
姜屿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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