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静波十分的不解:“何苦那么恨她?她是你妈。”
他的神色一片悲凉,怔了好一会,才苦笑了一下说:“要不是有人提醒,我都不记着我还有妈。”
静波顿住,稍停片刻才劝解道:“别再记恨她了,现在化解予盾也许还来得及,不要等到将来真的没机会了,那就只能遗憾终生了。
听了这话,他黯自神伤。怔怔地看向前方,过了很久才回道:“别再劝我了,我说这话都是有原因的。可能一般人理解不了,因为都没有过那样的过去。希望你能明白,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静波一时无语,只好默默地看着他。对于李程的过去,只是通过耳闻,没有特别在意过。最后,才无力地问了句:“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何苦那样恨她?”
他垂下目光,陷入沉默中。静波也彻底无语了。
想要说服他很难。两人相对无言,各自揣想着自己的心事。又过了一会儿,李程终于缓缓开了口:
“我在小的时候,家里边也过得很好。我爸是木工,一直随同一个包工队在外地工地上班。我妈在家里带我和小弟。因为她常年一个人在家,就在外边和别人好上了。一次意外,我爸从高处掉了下来,摔伤腿,只得在家养着。她就拿了家里大部分的钱跟着那个男人离家出走了。我爸得知了情况,不顾腿伤骑上摩托车就去追。当时天正下着大雨,我爸由于心急,再加上腿伤和路滑,在一个急速转弯处来不及躲避一辆迎面驶来的大卡车,从马路上一头冲了出去,摔进了很深的一道石崖下边,摔坏了腰彻底的瘫在了炕上。没出一个月,因为家里没吃的,我六岁的小弟去偷人家树上打了农药的苹果吃中毒了。被人发现时已经不行了,口吐着白沫,眼睛还在睁着。穿着一件又脏又破的蓝秋衣,破着窟窿的绿色裤子,脚上的破球鞋都露出了脚趾头……”
他沉浸在痛苦中完全不能自拔,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说:“小弟出事后,我爸没再说过一句话;没再吃过一口饭;也没再喝过一口水,没过几天也去了。就这样家里只剩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这些年。”
静波一直同情地看着他,李程仰起头,深深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又接着说:
“那年我才十二岁,刚上初中。有人提议把我送我妈那去,也有亲戚想收养我。可是我哪都不去,这是我的家,有过我全部的亲人和最好的记忆。他们都不在了,毕竟还有我。我一定要守着我的家好好的过下去。所以,除了全村人的照顾,我也吃过很多苦,受过很多罪。为了生活,我上山创药材,捡蘑菇。到垃圾堆里捡废品。经常的饥一顿饱一顿。稍大一点,到饭店和工地去做小工,去工厂做学徒,曾经遭受过无数的白眼和谩骂。承受过太多的冷落和侮辱,我的自尊可以被别人随意的踩踏,我活在阶层的最底边。可以任意由人摆布。我经常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在人前赤身裸体的暴露着。直到经人介绍到汽修做学徒工,认识了我师傅,才算正式的稳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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