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云紫亦不否认:“非是在意,事实真相未明前,任何误解我都可以容忍。”
红杉挑眉道:“我是真的好奇,你和久铭之间究竟是何恩怨?”
公孙云紫道:“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红杉愣住。
想法一样,难道…连公孙云紫本人也不知道恩怨起因。
公孙云紫接手家主之位,已有不少时日,知息轩绝非浪得虚名,如此排除,只有一个解释。
公孙云紫的父亲,公孙仕家的前任家主,做了手脚。
可是,为什么?
红杉当初坚持决定接受久铭的雇佣,在明知目标是公孙云紫的前提下。一是因为高昂的酬劳,二是以为她本身出自听玉院。不由想到了师父无情娘子美良,怕有人重蹈覆辙。
如果久铭真是风月之地的女子,公孙云紫的父亲此举反而可疑。
众所周知,公孙云紫的父母极其相爱。早前公孙夫人多年未孕,心中焦急,又是意冷,已然决定同意夫君纳妾,为绵延子嗣。
是公孙云紫的父亲,力排众议,安抚妻子,表明心志,此生只她一人,坚决不纳妾。
甚至在众人见证下祖宗牌位前立誓,若违此心,甘愿身陷九狱,死后为天雷炼化,不得超生。
此后无人敢劝,公孙夫人在旁早已泣不成声。
所幸上苍眷顾,公孙云紫出世了。公孙夫人产后虚弱,好在公孙仕家出手不凡,以名贵药参吊着一口气,又有陈太医在京都,方可再多得十几年的寿命。
公孙云紫度过了一个圆满无忧的童年,也是绝对的权威公孙仕家继承人。
这也是公孙云紫善待尊重女性的主因,知道母亲的辛苦,了解女子的无奈,推己及人,做一个善良之人,何必为难。
红杉打住想法,再沉浸这样美好的故事里,她可能要失业了,一旦信仰心境失衡,就再也无法顺利完成任务。
公孙云紫道:“多谢姑娘美意,在下心领。”
红杉已失调笑试探兴致,面色淡淡,倒不是因为邀约被拒,“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就告诉公孙公子一个好消息吧。”
“久铭即将离开墨王朝地域了,暂时不会再来叨扰你了。”
公孙云紫领受好意,“那真是太好了,多谢相告。”
红杉再看了脸气鼓鼓觉得自己被忽视的丹踪一眼,微笑道别:“冷面哥哥,我们下次见了~”
丹踪虽然不是第一个能挡住红杉媚术的人,但他表现的那种单纯率直和赤子忠心,和未入江湖之前的自己很相像,可惜师父她……唉!
报仇了有什么用,大快人心有什么用,她多想时间能回到从前……至少让她有所准备,变得强大,让师父亲眼见到心肠歹毒之人得到应有的惩罚。
既将多情改为无情,谅伤透人心的那份感情已有舍弃。遗憾的是,力量不足,不能亲自了结。
无情娘子美良所葬的后山,鲜花绽放,山石刻痕着一个人的名字,数不清的剑痕划刻,难以辨认字体。
那是美良生前所留。离开雅致院落的红杉,再次踏足此地。沉湎往事,诉说自己的行程。
墓碑前,红杉独立。
“师父,我又来看你了。知道你喜欢花,特意在这里栽植了许多,你一定很开心。明天是牡丹花会节,徒儿本想去凑凑热闹,可是我不喜欢牡丹,想起你也不喜欢,还是算了。”
沉默了一会儿,红杉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您了。我要去风夜皇朝,此去不知何时回来,也不知……能不能回来。”
风儿拂过,花儿点头弯枝。红杉呼出一口气,释然笑着告别,“师父,我走了。”
无人回应,唯有清风,唯有花香。
丹踪见家主一脸淡然,泄气道:“家主,丹踪不明白,你对久铭姑娘客气是事出有因,对红杉为什么也如此客气?”
公孙云紫摸了摸他的头:“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身如飘萍,无处可安。”
丹踪挠头:“家主,你说的深奥,我听不懂。”
公孙云紫笑道:“那便算了。你只记住,以后不要对她刀剑相向了。她对你态度不是很好吗?”
丹踪道:“她若像上次对家主不利呢?”
公孙云紫肯定道:“不会的。”
丹踪道:“好。我相信家主的判断。”
公孙云紫一笑。
牡丹花会,他不会去。
知息轩的信息,久铭姑娘不日便会启程出发风夜皇朝。
公孙云紫并不是要追寻久铭下落而去,而是生意上的事,经营需要对外发展,而且两方国土,若能和睦相处,于百姓而言,是有益处的。
晚膳后,茶白喝完了最后一副药汤。
“终于不用再喝苦药,解脱了。”茶白放松道。
红菊点点头,早这么老实喝药,就不用他盯着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茶白道:“我不想成为吃得苦中苦的人上人。”
红菊道:“朽木不可雕也。”
茶白对此评价毫不在意,只说起一事:“我好像听到侍女们嘀咕,明天是牡丹花会节。”
红菊道:“是。汝不是想去看看墨王朝的大好河山吗?”
茶白询问道:“红菊,你不想去看牡丹花会吗?”
红菊反问:“汝想看?亦无不可。”
茶白思索道:“不想。人太热闹了,而且孤决、墨凋和洛凤卿都会去,极有可能让赏花大会产生变数。”
“红菊,我是询问你的意见和感受,你不喜欢牡丹花吗?”
红菊淡淡道:“花会与吾何干。”
茶白观红菊之反应,脸色较之以往更甚冷漠。她暗自思索,有问题。
红菊向来对事物无特别喜厌之感,今次着实反常,时机未到,直接问不出什么来,不妨暂且按下。
“那我们明天就去高泉山吧,先爬山,然后去看瀑布,还有绿色的泉池。”茶白如常道,“先得准备些东西吃的,还有器皿。”
“我已经和无伤说好了,明天由他牵制宋泛霞。”
红菊道:“嗯。”
闭上眼睛……睁开眼睛,一天过去了。
墨凋、洛凤卿和孤决一大早结伴出游赏花,茶白则在府中等待陈太医前来。
“红菊,你说的没错。宋泛霞果然被留下来了。”茶白心语对话道。
红菊不以为然道:“意料之中。”
“看你那傲娇的样子。我这是在夸你,你表现的就不能像个孩子吗?”茶白道。
红菊已经懒得否定她了,茶白对红菊不理会的态度见怪不怪,习惯了…
府中一直是宋泛霞打理,墨凋很满意,牡丹花会考虑是否带上宋泛霞同行,洛凤卿阻止了,说是阙茶白病中需要人照顾。
阙茶白不主动惹事,如钟如山,对墨凋向洛凤卿大献殷勤之事无动于衷,洛凤卿一时也没办法反击收拾,免得落下刻意,使自己处于道德下风。
对付不了阙茶白,她处理一个宋泛霞却是绰绰有余,洛凤卿可不想一路有人用嫉妒的视线盯着自己,洛月对此乐见其成。
墨凋觉得有理便同意了宋泛霞留府待命,孤决表示,他人家事不好掺和,默认支持洛凤卿。
陈太医不多时前来拜访,茶白在外室接待,宋泛霞礼数周到奉茶,茶白和红菊都能明显察觉某人不是很开心。
陈点洋询问了茶白吃完药后的情况,有无不适。然后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眼睛在与茶白对视时,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宋泛霞,而后收回视线。
茶白一愣,很快领会,陈太医有话要和自己单独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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