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也想过——嫁一个平常的男人,过一种平常的日子,简单又安稳。可是,真要那么做了,她又不甘了。她觉得那样的人生须等她到暮年,等她繁华落尽,等她鬓霜泛起。那样了,她才有甘于平淡的心境。

可又有谁,会丢下自己的大半生,在自己的暮年赶过来与她相逢相守呢?如果有,这个男人也定是跨过了一生荆棘,累累伤痕的。

蓝熙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想要报复,楚先生是一个很好的猎物——他潇洒,多金,貌美,体健,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女人更换频繁。

那晚蓝熙正纠结于怎样制造和楚先生相遇的机会,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敲门,唐突得简直犯傻,正思考着,手被茶壶里洒下来的滚开的热水烫出了泡,本来是不至于让伤口生泡的,但是她太当真了,太着魔了,不去处理,就那样生生地任由它烫去,终起了泡。

理所当然的,她敲起了对面的门。

“楚先生——楚先生——”急急地,带着点哀怨。

“嗯?——”跑过去开门,他听得出是蓝熙的声音的。

她用一只手捧拖着那只,“你家里有烫伤膏吗?”

“有,有有,”楚先生看见了那只手,手背上的泡透明,饱满,“你进来坐,我给你拿!”说着,身体往旁边让。

“好的,谢谢你。”蓝熙自然是要跟着进去的。她坐在沙发里不自知地环顾起四周——茶几,餐桌,餐椅,电视柜,凡是映入眼帘的家具,是那样白,纯纯的白,物品整齐安静地放置着,她自然地垂下眼帘看到的乳白色地砖在灯光的照射下干净得发亮——一种男人少有的精致和讲究使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一个人出门在外,这些东西我都是常备的。”楚先生从一间卧室里走出来说道。

“是吗?看不出你这么细心的。”蓝熙微笑着。

“看不出吗?”翻找药膏的同时,楚先生抬头看了眼蓝熙——那是全神贯注的,聚焦的,深深的一眼。

蓝熙来不得反应,手已经被抓过去轻轻涂起了药膏。楚的动作轻柔,缓慢,一圈一圈地涂抹着,同时将脸凑上去轻轻吹着气,轻轻的,凉凉的。蓝熙斜撑着沙发看得呆了,她一下觉得这个画面有熟悉的影子——尹秋岩!对,尹秋岩。那是第一次的遇见,他为她脚趾间的伤口止血,也是这样小心的,专注的,像是在研究一件精细易碎的古董。

蓝熙倏地抽回手,心里莫名其妙的涌出了恨,她恨,恨这些男人——一个个都是惯用虚假专情的高手,简直恶心。

“嗳......当心破啦!”

蓝熙看到楚先生一脸惊讶的呆样,觉得好笑,心中的郁愤不免又被压了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手烫成这样?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是很细致的一个人啊!”

“咳,我不是烧水准备泡面的嘛,谁知闹这出——”

“这么晚了,你还吃泡面?”楚先生看她的身材保持的很好,“你不怕长肉?”

“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这是自然规律。我不介意长肉哦!”尾声向上扬了扬。

“那,我请你吃夜宵,如何?”客气中夹杂了半点的试探,他不相信一个女人快半夜了,可以胡吃海塞,不计体重。至少,他周围那一群蝴蝶里没有这样的,都是每顿只粘半粒米的主,夜宵?想都不要想。

“好啊,难得有人陪,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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