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殿中后,我和霁月依旧笑声不断。
“霁月,替孤更衣梳洗吧。哈哈,今日能让萧临风遭此一番,真是舒心呐!”我故意朗声道。
随后,一个眼神,霁月便同我一起进入内寝殿中,笑声渐止。
“公主,方才院中确实有人在偷视我们,不过只有一个,她在西北角的假山后面。”霁月边替我更衣,边压低声音道。
“确定吗?”
“确定,我看得真切,从身形和身影来看,应当是个女人。”
霁月虽不会武功,但却身怀天赋,那便是上天赐给了她一副鹰一样的眼睛,能够在夜色中视物无碍。
“先放着她,说不定她会带来更多惊喜。”我擦拭着脸道。
“明白,我会盯住的。”
萧临风进宫我确实不知,不过看他腰间挂着的炎侯府通行令牌,便知炎彬已经见过他了。
几天前朗月传来消息,说是机缘巧合出任务时,救下了一位被仇家追杀,刀下垂危之人。不成想那人却是个江湖上挺有名的郎中,而且家底清白。
他因感念救命之恩,又想求得庇佑便投靠了朗月。
而我身边正好也缺一个自己人的大夫,在朗月回复此人可用后,我便下令安排他进宫成为客卿。
算算这两天也该进宫拜谒了,可没把他盼来,倒是招来了个萧临风。
“霁月,明日去探探,那个陆公子是否已经在客卿所了。记住,千万不要暴露他医者身份。”我走到绣框前坐了下来。
“是。不过,公主,我一直想问,为何我们不直接从太医院里寻一位太医掌控呢?”霁月替我调了调绣框高度。
我微微一笑,起针,捋了捋丝线道:“但凡能留于宫中的太医,除了身怀一手好医术之外,又有几个不依附于功勋贵族?”
“即使有,那他总得有受命去给服侍各路主子的时候,这样一来便避无可避地进去了斗争漩涡中,与宫中各方势力牵扯上千丝万缕。”
霁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道:“所以,公主这是釜底抽薪,直接让一个在宫中毫无根基的江湖郎中进宫。而这位陆郎中又需求得公主庇护,只能在宫中牢牢依附于公主,自然会忠心效命。”
“是这个理。”我点了点头。
“可”
“你是想问为什么要隐藏他医者身份?”
“是,公主,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他以画侍身份入宫,而不直接是医侍呢?”
“为了保他性命,也为了避开他的耳目。”我冲霁月一笑,便专心于手上的绣作了。
“他?耳目?”霁月听罢依然有些不解,挠了挠后脑勺,便退了出去。
我言语中的第一个他自是指那位还未谋面的陆郎中。至于第二个他嘛,指的就是那谋算缜密地赫如瑾琛了。
从前,我自以为思虑周全,可终究是百密一疏。单单一个赵清明事件就让我后怕至今,若不是他早有与我结盟之心,那我恐怕连王储位的边都摸不着了。
所以,虽然眼下我们是统一战线的,可保不齐以后的局势。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不得不早做准备。
“谁啊?扰了本公子的清梦!”
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细听着屋外那一片闹腾的动静。
“你是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主屋外偷窥!”
这清脆的怒斥声,很明显是淮公公来了。
“嘿,你谁呀?”
“放肆!这位乃是王上身边的淮公公。”
“不是,你又谁呀?我问你了吗?他自己没嘴回话吗?”
这咋呼声,不用猜都知道是萧临风和淮公公他们起冲突了。
我懒洋洋地半撑着脑袋继续听着屋外的动静,但我并不打算去解决这一动静,因为有很快霁月便会发现了。
“淮公公,晨安!今日您又来请公主上朝了。”一阵由远及近,含着笑意的温柔女声打破了屋外这一片闹腾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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