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第二日清晨时收到江子棠的来信答复,信搁置在种植着芭蕉叶的窗前,有些许轻微被露水打湿,带着淡淡海棠花香的信纸上只有清俊飘逸的四个字:静观其变。

我往窗外看去,却没有看见送信人的身影,连阿绫都不知何时窗上多了封信。

春日里的长安多雨,一连绵绵细雨缠绵了有七八日,直至今日才稍稍露了些晴,芭蕉叶也终于肯伸展腰肢。

这些日,红姑住在我府上的芳晴苑,令霁日日都会来报红姑做了何事,奇怪的就是,她什么事也未做,雨天就坐在房中听雨练嗓,路过时我也偶尔会听见苑内传出的婉转低唱。

红姑来找我时,我正在想还要不要继续静观其变,也许红姑真的只是个春日坊的戏子而已。

我让阿绫把红姑带进来,一进来她就朝我下跪,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真是让我十分头疼。

红姑的嗓音许是因为唱戏的缘故,说话时尾音总会带着些许不经意的上扬,好似在挑拨人的心弦。

“谢谢公主的救命之恩,这些日子多亏了公主,红姑无以为报,愿为公主当牛做马,只要公主不嫌弃便好。”

我示意阿绫扶起红姑,让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红姑却也只是挨着凳边虚虚坐着,低着头温静极了。

这样一个姑娘,幸而没有被江辰宇那货糟蹋。

我瞧着红姑,慢慢同她道:“红姑,你不必如此,日后你大可仍在春日坊唱戏,我会让人跟春日坊的班主说,至于江辰宇那边,你也不必担心,我会予你解决好,你的戏唱的如此好,少了你,这春日坊可没什么好去的了。”

红姑一听这话便抬起了头,满眼的惊讶与欢喜,似有些不敢相信,“公主,我,我还可以去春日坊唱戏吗?真的吗?”

我点点头,笑道:“为何不可?难道你还更喜在公主府当牛做马吗?”

红姑抿唇笑了笑,有些羞涩,轻声道:“公主,你可真好,日后你来春日坊,想听什么戏,红姑都唱给你听。”

十六岁的姑娘笑起来尤为美丽,一身红衣穿在她身上却不显张扬,反而让红姑如含苞待放的一朵花,话本子里都说这样的姑娘最是讨人喜欢,所以唱戏唱的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应当也不是个坏人。

之后我就派人把红姑送去春日坊,想着也应写封信告知江子棠,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下人来报,说是祝姑娘来了。

算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瞧见她了,我忙让人去把祝烟荷带过来,今日的她显得很是高兴,嘴边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

我不由得心生好奇,就问道:“烟荷,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啊?”

祝烟荷的笑意更浓了,揽着我道:“今日平阳王乔老将军就要率君凯旋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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