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两支队伍便悄悄在城门口汇合,为了怕引人注目,韩真特意交代让他们都打扮成普通家眷赴京的样子,连司马府的人都没有出来送行,因还有些未处理完的事情,江府总管江淮中留守衢州府衙。
梨落坐上马车后,看到韩迪儿一行人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两辆马车后面跟着四辆行李车,其中有一辆里面就是韩真所说的军资。
临行前,韩真令江府侍卫和自己手底下的军士伪装成普通家卫的样子,三人编成一组,站在不同的方位护卫,各队之间设联系暗号,相互策应,并准备在路上根据各种可能发生的紧急情况进行方案的预演,这些军士跟了他许久,受过良好的训练,一向是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梨儿妹妹,我们先从官道走陆路,经抚州到杭州,再从杭州走水运逆运河而上,直接坐船到京师,路上如果不耽搁的话,大约需要三十日,这一路上车马劳累,有什么需要随时跟兄长讲。”韩真骑马到江梨儿车旁,低声对她讲道。
梨落打开车帘,她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轻装便服,显得有些朝气蓬勃,“韩真哥哥做事一向稳妥,梨落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对他眨眨眼一笑,显得有些天真烂漫,韩真听到此话,嘴角微微一笑,心里想自己定不要辜负这份信任。
马车上紫米一直不愿意讲话,板着个小包子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梨落看她如此,无奈地摇摇头,心里知道她这是小孩儿心理作祟,一会儿就好了,便继续看她的《京师怪谈》。
樱桃忙活着把小姐爱吃的桂花糕、玉米糯和白毫茶准备好,正打算再好好劝一下紫米,槐花在一旁纳鞋底,看了她们一眼后说,“别劝了,嘴巴都快要吊起一个水桶了,等到了京师自然就好了。”
樱桃只好一脸讪讪地在一旁研究她的菜谱,她这个人天生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了研究做好吃的,而紫米又恰好喜欢吃,所以两人私下关系比较好。四个丫鬟里比较另类的是玉竹,玉竹从小习武,坚决不坐在马车里,实在累了才进来,她的观察力和警惕性极好,就是有点不太合群。
看完书后,梨落回想起这些天看的卷宗,父亲很喜欢收集各地大小案件的卷宗,故梨落也从小耳濡目染,但她始终找不出任何与此次案情相类似的案子。
“难道说凶手真的是第一次作案,但是从信件上来看此人作案手法老练干净,让人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绝不像是第一次作案的样子。看来,自己回京师后,还需看看其他地方的卷宗才行。冥火作案,这幕后凶手究竟是用的是哪一种物料,可以瞬息间让人全身着火而亡。此人来去自如,必定是一个轻功高手,或者极善于伪装自己,会不会来自于江湖。信上说,那几个死者死之前都异常惊恐,难道说真的看到了“幽冥”,这背后的凶手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会不会是用了迷药?
梨落想的有些头疼,听闻京师大水,渭水决堤,时间如此巧合,跟此人有没有关系呢?京师的情形这么棘手,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梨落有些担忧,看来现在的关键是,引出凶手,找出灾民,方能决计下一步。她低头凝思了一下,让槐花准备好墨水,打算和爹爹、哥哥以及师傅写信。
“热死我了,停车,本小姐要歇息”,梨落刚提起笔,便听到后面的车子里韩迪儿大声嚷到。
紫米本来心情平复了一点,听到这个声音差点被嘴巴里的桂花糕给噎着。
“胡闹,连驿站都没有到,在车里好好待着,吃不了苦,我立马让梁副尉送你回家。”韩真骑在马上训斥到,不管韩迪儿怎么叫嚷,他策马继续前行,丝毫不给韩迪儿任何情面。
梨落放下笔,让槐花把马车里坐凳底下冰镇好的上好樱桃给韩迪儿送过去,紫米听到后继续用白眼表示自己的抗议。韩迪儿收到樱桃后,果然消停了一段时间。
烈日当头,一行人终于到了驿站,梨落的信也写得差不多了,三封信,吩咐玉竹给驿站的衙役分别寄给父亲、哥哥和师傅。
江梨落刚下车坐稳,准备吃一些面条垫垫肚子,韩迪儿就围了上来,“你那个冰镇的樱桃太好吃了,还有么、有么?”语气里颇有些恳求。
没等梨落讲话,紫米就在一旁说道,“我们小姐一颗都没留,全部给你了,居然还惦记?”毫不掩饰对韩迪儿的不喜。
听完韩迪儿也没有不开心,“嘿嘿,梨儿姐姐,这是出发前我亲手做的玉酥糕,跟你的桂花糕一样好吃,我们换一下如何。”说着把一个红色的小食盒推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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