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办?我…我…”

小郁两眼一抹,全是哭腔,她本就胆小不禁吓,这会儿脑袋里更是连东南西北都摸不到了。

宫女叹了一口气,捏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句的说:“你必须去!去找小公子!若是迟一步,玉姒小姐就危险一分,你懂吗?还有,她们从北门出去的,记好了!”

这句话让小郁的心咯噔一下停住了,她想到后果,想到姑娘往后可能因此的种种,脸色一下子白了,僵硬的点点头,擦干眼泪:“好,好的,我去找小公子!拜托你一定要跟好姑娘!求你了!”

说罢,她顾不上捡灯,一头扎进夜色里,朝后宫公子居跑去。

原地的宫女扭头看了一眼四周,轻轻一跃,也消失在屋脊上。

耳边风声呼啸,小郁的眼睛又疼又酸,她好不容易来到公子居,却被一群侍卫拦下质问,当即愣了半晌,不知所措的回答着。

远处,一个小太监抱着一堆杂物朝这里走来,看见小郁后愣了一下,小跑过去问:“这不是玉姒姑娘的丫鬟吗?这么晚你来这儿做什么?”

被这么一问,小郁哇的哭出声来:“奴婢…奴婢要见小公子,不然姑娘…姑娘她…”

一听是关于玉姒的,小太监立马正经起来,跟侍卫沟通几句,带着她匆匆往里去。

“等会儿见了公子,你千万别哭,他最讨厌女子哭了。”

“嗯,嗯!”

两人站在主居前,听着里面传来的呵斥声,全都抖了一抖,小郁收住眼泪,听小太监恭敬道:“小公子,玉姒姑娘的丫鬟求见,说是有关于玉姒姑娘。”

几秒之后,里面安静下来,门支呀一声开了,几个下人脸色惨白的退离,接着,晏顺将门拉开,睥睨着地上跪下的小郁,问:“她怎么了?”

小郁原本忍着的哭腔快要溢出来,她努力的咽下去,理清思绪,声音嘶哑的说:“姑娘今日一直待在书楼未归,奴婢…去寻时,有个被姑娘救过的宫女告诉奴婢,姑娘被恭合公主带出宫去了,她们要把姑娘送到花楼里去!求求您小公子,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

她边说边磕着头,眼泪控制不住的落在地上,和额头的血融合在一起。

晏顺五指一攥,当即就冷了脸,喊她指路,退了要跟随的人,只身带着小郁往北门走。

另一边,恭合公主的马车停在昭河桥边,她偷偷摸摸的喊人将玉姒扶下车,扭头问身旁的太监:“你可知这破地的花楼在哪儿?”

太监挠挠头,面露难色:“公主,北市区没有花楼这么热闹的地方,只有小妓馆,那乱糟糟的地方恐怕不适合您去…”

“花楼也好,小妓馆也罢,本宫没说要去,你和小福子两人把她扛过去,随便丢在门口就行,保证有人会发现她,快去!”

她不屑的摸着自己的指甲,瞥了一眼双眼微睁的玉姒,眉头一蹙,露出恶笑来:“你听得到吧?小贱人?今夜过后,你可就是破鞋了,本宫倒要看看,还会有谁稀罕你?对了,以后吃饭的时候,可要注意些啊,不是什么人都是善良的,呵呵呵,回宫。”

她上了马车,扬尘而去,两个太监面面相觑,看了一眼玉姒——这可是玉未宫那位主子的宝贝啊…接着咽了咽口水,后怕的将她往附近的妓馆带去。

突然,面前一位少年郎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手上拿着一提药包和金鱼灯,扬着下巴打量着他们,问:“你们在干什么?”

俩太监心惊肉跳的对视一眼,中间的玉姒的眼睛颤了颤,朦胧的看向对面的少年郎。

鬼鬼祟祟的男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少年郎顿悟了,拿灯指着他们叫起来:“逼良为娼?你们这些畜牲!看招!”

他一抬手往前冲,两个太监就心虚的丢下玉姒一溜烟跑走了,他费力的接住倒下的玉姒,将她撑起来靠在怀里,看着那两人不见踪影儿后,才松了一口气,看向怀里的女孩子。

长相蛮不赖的,跟雪一样干净清冷,身上也香香的,而且看样子,似乎被下迷药了,意识并不是很清楚。

他长时间混迹市井,对于这些下作手段,还是很清楚的。

“那个,你听得见我说话吧?我没有恶意,只是眼下的情况我不得不带你回去啊,你别误会。”

少年郎带着她一路艰难的穿过小巷子,停在一间简陋的院子前,用脚踢了踢门,喊:“小燕,开下门!”

里面传来小女孩的小声,门被她拉开,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看着少年郎,眼睛一瞪,指着他怀里的女孩子问:“阿洵哥哥,这是谁啊?”

“我救的人,快帮我拿一下东西。”

他一边进去,小女孩一边给他帮忙提药拿灯,两人左看右看,总共就两间住的屋子,一间是泛婶儿的,一间是少年郎的。

现在泛婶儿卧床不起,也只能把这陌生的女孩子放到他的屋里了。

小女孩帮他推开门,少年郎将玉姒放在自己的床上,有些窘迫的将周围东倒西歪的桌椅摆好,接着对她说:“委屈你睡我这狗窝了,等你恢复好了,我在把你送回家。”

他拿着药包出去给泛婶儿熬药,小女孩守着玉姒,一双眼睛在她脸上和衣服上流连,她问:“姐姐你别怕,我们是好人。”

玉姒动了动手指,差不多恢复了意识,只不过四肢没什么力气,她看向小女孩,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周。

没想到,恭合公主竟然会来这一手。

是她大意了,不过也幸好,自己只吃了一口那盘菜,不然现在可能还在昏迷。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和习惯呢?

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影子,渐渐的清晰起来——庆芳。

那么,一切就全都解释的通了。

玉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感受着身体恢复的程度,若不是遇上了刚才那个少年,自己恐怕真的会遭受毒手。

忽然,外面传来一些声音,小女孩脑袋一抬,丢了句“我出去看看”便开门离去,然后外面安静下来,有人的交谈声传过来。

不多时,门开了,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进来蹲在床边看着玉姒,她说:“玉姒小姐,您还记得奴婢吗?”

“早上…”

“对,奴婢名为白鸟,等您恢复正常,再带您离开这里,您放心,这件事情没有太多人知道,奴婢遇见了您的丫鬟,让她去通知了小公子,估计也快要赶来了。”

晏顺也要来?

不知为什么,玉姒有些担心,脑子里又一闪而过那天的场景,她说:“你把,那两个救我的人…喊进来。”

白鸟不明所以,但还是遵守命令将少年郎和小女孩叫进来,进来时,少年郎满脸无奈的说:“这位姐姐,我在熬药呢,你能不能不要一会儿又一会儿的来打断我?”

玉姒从床上坐起来,两手支撑着上半身,看向少年郎道:“你知不知道,昨日北市区昭河旁死了一个富家公子?”

这件事让少年郎猛地抬头,他接着点点头,过去搬了凳子坐下问:“知道啊,今早他叔叔还带人来闹腾了一番,但不知道是谁干的——要我说,不管是谁干的,这事儿都干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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