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松不知道为什么纪青去见了顾之清一面,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七天七夜。他从纪青那里得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便去找了顾之清。
季家很大,但季如松总能轻而易举找到顾之清。因为一天十二个时辰,顾之清有十个时辰是待在书房。夫子以此认为顾之清大器可成,对他更加勤勉教学,反而放松了对季如松的管教。在这方面,季如松还是对顾之清稍微有那么一点感激之情的。
他在书房门口绕来绕去,最后还是决定先扒窗刺探一下军情。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吓一跳,他居然看到顾之清在看禁书《百草生》。
这本书一直是文学史上的禁忌,为正派所不齿。季如松也是听夫子骂过,才深深地记住了它。据说本书是相当极端的厚黑学,而且有怂恿谋反之嫌。纵使季如松心眼那么大的人,都知道谋反两个字的分量。
季如松咽了一口口水,被吓得有些失神,手不小心敲到窗框,里面的顾之清立刻朝他那边扫过来。季如松那一刻差点窒息,他从来没见过那么冰冷凶狠的眼神,像极了北极狼。但转瞬即逝,下一刻的顾之清目光温和,仿佛那一瞬间所看见的都是季如松的幻觉。
“原来是季哥哥。”顾之清人畜无害地说道,慢悠悠地带着那本禁书走了出来,饶有趣味地看着此时不知作何反应的季如松。
季如松颤抖着手,指着那本禁书,“你……你居然读这种……”
季如松不是害怕顾之清。而是他知道这本书的破坏力。安德帝年间,一个小小的言官弹劾一个藩王,就是用了藩王府私藏此书为由进行抨击,加上意图谋反之罪名,成功让这个藩王家破人亡,后代皆不得为官。
季如松不爱读书,但是他不傻。
顾之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书,却意外笑起来,他拿起来,直接递给季如松,“这本?”
季如松一把打掉,怒斥道:“怎可看这种书!身为大瑶子民,应当忠君爱国,鞠躬尽瘁!”
顾之清冷静地看着季如松。过一会儿,他右边的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季如松还是观察到了。只见顾之清俯身,捡起那本禁书,有些怜惜地拍去上面的灰尘,而后翻开给季如松看。
这下轮到季如松目瞪口呆了。不是一页两页,是整本书根本就是一本空书。
里面一个字都没有。
顾之清张口说道:“季哥哥怎么了,是之清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么。”
季如松回过神,才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个九岁的小孩儿。这把年纪,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禁书?他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有些歉意地说道:“没事,刚刚误会你了,吓到了吧?”
顾之清摇头。季如松顿了一下,指着顾之清的书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来这本书的,但最好烧掉这个封皮,免得惹事端。”
顾之清歪头疑惑,季如松不便多做解释,就坚持要他这样做。顾之清也不再追问,任由季如松将那封皮撕下,点蜡烛燃了。
顾之清望着那越来越贪婪的火苗,忽然问季如松,“季哥哥,你刚才说身为子民,应当忠君爱国,鞠躬尽瘁。那季哥哥,以后你是想成为一代名臣呢,还是一代名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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