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婆子踌躇,想要拦谢恒安,可谢恒安却是她拦不住的,马车也不能不管,马儿或者车子若是丢了出什么事,她可赔不起,三两下之间,就见谢恒安消失在了前面的马车空隙里。
这些马车也有上朝官员的车,许多官员见前面的路实在难走,便也下车,步行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谢恒安小小的身子穿梭于其中,也没人认得她。
她身材矮小却很灵活,拖着琉璃在人群中左右穿梭,倒真的比马车快些。
“小姐,小心、小心……”琉璃提着东西,气喘吁吁地说道。
谢恒安见琉璃拿东西辛苦,便一把扯过她手里的小包袱,自己背在肩上:“快走。”
“这,这怎么行!奴婢来伺候小姐,怎么还能让小姐背东西?”琉璃马上站住脚步,就要从谢恒安肩上拿包袱下来。
“你那点力气做什么都不够,我瞧着我背上这些东西,你轻省些才能走得更快,别耽误我,快走!”谢恒安着急道。
越往前走,人便越来越密集。
这一条路是一条近路,虽然能少走些路,但问题是这条路很窄,若是人多,也会塞住。
今日又是上朝的日子,官员们堵在这里更是不必提。
艰难前行了一阵,谢恒安终于也停下了脚步,走不动了。
“唉……”她身边响起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叹息,令她不由得回头多看了一眼。
黑色的帷帽挡住她的脸,从黑雾一样的纱里,她看到上辈子那张令她感到无比羞辱的脸。
白玉藻。
白玉藻现在还只是个书生,在雕龙馆里读书,他会参加明年的春闱,放榜下来之时,他成绩不错,虽不是前三元,但也在十几名的位子上。
他父亲白维东是登州府的通判,他自然也是要走父亲的路子的,考试不差,便能在京城谋个翰林的位子,再外放两年,未来入阁的路都算铺好了。
成国公家夫人是出了名的爱做媒,便给谢恒安说了白玉藻这门亲事。
那时谢恒安已经及笄,白玉藻也暂时在刑部当个书令史,就等着打点关系进翰林院了。
这门亲事怎么看都不赖。
白玉藻一表人才,风流儒雅。说话做事也透着一股子妥帖,将未经人事的谢恒安哄得服服帖帖,竟是一点也不做他想了。
之后,谢雨薇便出场了。
她穿着那件流星纱的衣裳,婷婷袅袅从白玉藻面前走过,只是一眼,白玉藻的魂便给勾走了。
自那之后,白玉藻的温柔与妥帖仿佛只剩下了客气,他拜访谢恒安,仿佛也只是为了见谢雨薇一眼。
谢雨薇到了年龄要选秀,他脸色差了许久,但还是帮着谢雨薇上位,顺利成为了太子侧妃……
太子固然想要与谢家巩固关系,但是父亲谢铎定是不愿自己的女儿嫁入宫墙之内,谢雨薇的野心谢恒安再熟悉不过,她自当是抓住一切机会的……
谢恒安越想心里越乱,甚至感到了心头的以真实酸楚。
白玉藻借着为母戴孝的理由拖延了婚期,之后谢家发生了巨大的变故,谢恒安退了婚,当起了谢家家主。
她虽没有自梳,但谢家在太子登基后地位尴尬,自然是没有人愿与她结亲的了。
谢恒安心中如乱麻一片,赶紧挪开了盯在白玉藻面上的目光。
前世她怎么会与这等庸俗而势力的人中渣滓产生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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