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薇起了身,走到方氏面前盈盈拜倒:“母亲,您的话我总记着,忘不掉的。”

方氏错开眼,不愿看女儿那张神色复杂的脸:“你小小年纪,还是想些该想的事,不该你想的,最好不要多在上面花一分心思。”

谢雨薇笑笑:“母亲这话又是说笑了,什么是该想,什么是不该想呢?若是人人都能控制了自己的想法……那这世上岂不是人人都是圣贤?”

方氏一只手攥了拳,紧紧捏着锤了两下桌面,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给我回去,好生想想你今日的说法,好生给我思过!”

说完,方氏随手点了自己身边一个叫紫月的丫鬟:“你去,给我好好盯着二小姐,平日里只许她看些女德女则,做些针线,多的闲书一概不许看,多的人也一概不许接触!”

紫月应了下来,马上就站到了谢雨薇的身后。

紫月模样十分平常,甚至算是有些粗陋,但倒是非常忠心,凡是方氏吩咐下来的活计,她总能办好了,一来二去就被方氏看上。

放这么个人在谁身边都放心得很,就算是让她陪着谢铎,方氏也没有半分可担忧的。

闻雪院里的事,谢恒安并不知道。

她今日已经去了寸金馆,昨日崴了的脚已经痊愈,正在武师的指点下爬绳。

爬绳她练了许久,但就是长进不大,一双娇嫩的手上早就添了许多伤疤和老茧,但这绳爬的却还是不尽如人意。

武学一道,天赋当真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谢恒安从绳子上溜下来,无奈地想。

“你用腰使劲儿朝上寸,别一味用胳膊与手腕发力,那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谢恒安身后响起。

不是赵仙仙是谁?

“赵姐姐,过年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谢恒安还是跟她打了招呼。

赵仙仙依旧是一身红衣,看着张扬又扎眼。

似乎从前的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又似乎她从来没喜欢过谢靖和,不知道谢靖和马上就要与何佳人成亲了,赵仙仙还是亲亲热热上来与谢恒安说着话,教她爬绳。

“我从前也爬不好,现在好多了。”赵仙仙轻轻巧巧一跃,给谢恒安做了个示范。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谢恒安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过年前还扬言要打死自己的人,现在却笑嘻嘻跟自己说爬绳的方法,谢恒安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慢慢与赵仙仙拉开了距离,嘴上却还是说笑着,将赵仙仙的动作模仿了一遍。

赵仙仙却仿佛没有看到她的警惕,还是热络地给她说些赵府过年时发生的事,说了好一阵,直到几个女武师上前来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难道她在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就忘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谢恒安在心里揣摩了一遍,觉得不大可能。

那白玉藻就算是个人中渣滓,她上辈子还不是惦念了那么久,为了白玉藻的变心,还难过了那么久,赵仙仙这么执着的人,不可能一个月之内就忘了谢靖和的。

难道她还有什么新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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