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死人了。

文月真的是上天派来拆台的宝贝,她想维持高冷的形象瞬间崩塌,现在张睿恒的心里,肯定都要笑出泪花来了吧。

忿忿然,她出了园,在一众女眷的休息处坐了下来,又饮了几杯桂花酒,喝到眼里水波荡漾之际,她见不远处走来了一人,身边跟着小厮。她慌慌神,揉揉眼,笑呵呵,心里想,木头还是那般好看,在八月十五的圆月中,还透着光晕,如仙。

但见人走进后,才发现是张大公子,其向母亲请了安,在吴氏耳边说明一番,吴氏便点了点头。

又见其慢慢地在女眷中梭巡了一轮,定在一处,脚步翩翩向着她走去,她又揉了揉眼,见他到了面前,说,“莞妹妹,随我走一趟吧。”

众目睽睽,张大公子亲自来邀,究竟是什么事啊。想必也是无法在众人面前告知的事情吧,她提提裙摆,起身随去。

到了前厅,已停下了丝乐,张父退到席后将手上的一封信交予她,信是林堂亲笔,说是已收她来信,涉险归家,怎料被困,恐生难......并在信内交代了他若不在的事宜,写了八面,连如何安置自处都写明了。

林莞接下信,无话。

见其平静异常,张父说,“一众叔伯,定尽力打听消息,保你父亲安全。姑娘莫慌。”而后一看,她也未慌,“福泽天佑定无事。姑娘且待我府上,若有事好照拂。”

林莞平静点头,张父看着她,打量了会儿,隐隐见悲伤却没有哀痛,还跟他说,“谢叔父,家里有管教姑姑在,大可放心。”

言下之意就拒绝在其府上叨扰了。

张父略微皱眉,看着她。

确实是无事还是在南疆见惯了大风大浪所以平静?张家无女儿,两公子也未娶妻,吴氏又在前厅招待客人女眷,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处去关心。想着彼时林家公子与二公子走得近,去年中秋,两人还一起去了南疆,说不定跟面前的小姑娘也熟悉,张父便差人叫了张睿恒到后堂来。

在前厅已听众叔伯议论此事,张父唤他到了后堂来,见到垂着头无话的人,想到去年光景,不由得有些替她难过。

“睿恒啊,你代为父送送林家的姑娘。”

“是,父亲。”

张大公子站在一旁,原本想着父亲应该会差遣他,没想到却让人叫了张睿恒,打量了面前站着的两人,若有所思。

告了礼,林莞在文月指引下去乘自家的车马,脚步急促也未遮挡面容面纱。张睿恒骑了马,随马车一侧。

马车帘子掀起,听她说了句,“马队里有谁在?”

“前不久刚送了一批货物出去,现在只有不到十名镖师。”驾车的人答。

“停下马车。”

“可小姐,还没到府呢。”

“我有事,你先停下吧。”

后头的人见前面车马停,上前问,见车夫指了指车内的人,“你做什么?”

“不用你管。”林莞说。

听见这句,他面里不悦,掀开了链子。

顿时见其已有泪珠而下,怔怔不敢哭。

“放心,定没事。”原本要斥责她不懂事的话都收了回去。

林堂信里说了,这个女儿不比兄长差,也是个敢单枪匹马去救他的人,请张府的人务必看管住,别让她闯了祸。

可她无拘无束惯了,谁能束缚得了她。

他放下帘子说,“送你回府,便不管你。”又叫了马车前行。

这场景实在也是熟悉得很,只不过车马里的人已无心风景。

两府邸不远,管家姑姑在门口接,林莞下了车马,只道,“扰公子安了,日后定上府道谢。”眼神里流动着星星点点,眼眶湿润红云。

马上的他点点头,见她欲言又止。

送她到府的任务已完成,马蹄踏了几步,他勒住绳索,道:

“林姑娘客气,平时受林家照拂不少,待此事完结,兄长回来,邀约老地方一聚。”说完,跟她们拜别,旋转了马绳离去。

管教姑姑在旁边看着这张府公子,还未知林堂之事,心里在想这公子生的一副好皮相,又送小姐回来,应是美事。可小姐似乎刚哭完,他肯定又是一登徒浪子,对他印象不好。

自家教养的小姐,这一出行又迷了一公子的眼咯。

“莞儿,进府吧。”她唤回姑娘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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