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听到那个小丫鬟的声音,她回头,见这人有些敦厚老实的样子,便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偷偷把信塞给了她,说:“你把这个交给张嬷嬷,让她找个时间帮我寄到西崆去。”
那小丫头半懂不懂的样子,见主子涨红的脸,觉得应该是什么要紧的事,连忙点了点头离开了。
青阳见她已经走远,轻轻叹了口气,想着还得去找苏苕,于是直接转身。
此时外面已经下着小雪,像是飘落了很多绵绵的飞絮一样。青灰的地面上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有些湿滑,她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前行。
这天可越来越冷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书房门前,青阳抬眼,眼波微动,忽然站住了脚,看见门口里种着的树木。
海棠......
书房门口种着不少海棠树,树皮灰凉,枝头上不见一片绿叶,树下的地上还有很多掉落下来的枯枝,尽显破败之相,但种如此多的海棠,苏苕是在思念姐姐吗。
也罢,她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苏苕的院子。
于是青阳搓了搓手走到门前,然后轻轻叩了下房门。
哒哒!
这声音在这样万籁俱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脆响亮。
过不久,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青阳应声,推门而入,一股幽幽的檀香的味道窜入了鼻子里,很容易令人放下疲惫,甚至微微有些宁静致远的格调。
不过让她更吃惊的是,书房里家具的用木造型以及摆放,居然如同西崆山上远棠姐姐房间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珠帘前多了一个沉香木制成的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类书卷,还有这个比较华贵一些的用狐皮铺的卧榻。
苏苕原是坐在狐皮塌上,见她脸色有些苍白,鼻子也冻得通红,微微一怔,他直立起来,慢慢走上前去,把手上的暖壶递给她。
青阳犹豫了一下,随后接过暖壶,轻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面前这个人眉眼如初,只是个子长得高了点,也稍微多了点妩媚之气,苏苕眼神像是透过了她,将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最后微微一笑:“跟我来吧。”
说完,他径直走到书架旁,按下一个开关,忽然整个书架分成了两半,往旁边推开,书架背后出现了一巨大的个密室。
青阳睁大了眼睛,看面前这个人走进密室里,自己也迅速跟了上去。
这密室是整个建造在了苏苕院子的地底下,里面并不黑,因为每隔十米处就点了一盏长明灯,灯火幽幽而不灭,有一种庄严的感觉,青阳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地下藏库。
“你可记得之前在宴会上那个和我针锋相对的人吗,”苏苕走在她前面,面无表情,背着手边走边说。
“知道,当朝丞相房穗,他是有名的忠臣,可是我并不这么觉得,”青阳抱着暖壶,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而且我知道房大人与邰鞳将军及永肃王因为政见不同多有摩擦,如今将军失踪,多半和他有关系吧。”
可刚说完,青阳连忙捂住了嘴。
她拍了拍脑袋,苏苕是北柔人,怎么能跟他说这些!
“你无需防着我,如今北柔和穆国的事我不多掺和,”苏苕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站住了脚,语气也有些冰冷,“当年肃王府满门抄斩也并非我导致,肃王是棠儿的父亲,我何有迫害亲家的道理。”
见青阳没了声音,他眼神有些忧伤,继续道:“那时我确实因为棠儿和邰鞳的事产生误会,但要斩除肃王府,岂能以这屈屈儿女之事做定数,你想想,在这当中获利最大的人是谁。”
青阳像是明白了什么,声音低沉:“丞相。”
“不错,如此用心的圈套,旁人都没有办法看出来,”苏苕微微颔了颔首,继而表情有些恍惚,他稍微顿了顿,声音有些无力,“再说当年杀你之事,确有很大难言之隐,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青阳听了,微微一愣,暖壶里的碳也不小心洒落在了地上。
他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是宴会上吗?
“我曾不止一次地派离儿去调查过你,上次宴会上,你和黄老夫人走得那么近,更确定了我的想法,公主殿下。”
他说完,眼底尽是遗憾,仿佛以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灰色的身影独自走在前面,在长明灯微弱的灯光下,显得落寞而又孤独。
“你不知道,当年你只身来北柔,倒是令我挺惊讶的,”他继续道,身影已经走到一个黑色铁链边,驻足而立。
铁链旁边的冰冷的地上跪着的虚弱无力的女子,蓬头垢面,神情绝望,甚至浑身都是伤痕。
青阳倒吸一口气,胸口有一点闷,离儿原本就是个桀骜的女子,自尊心比谁都强,如今一副落魄模样,心里肯定愤恨不已。
苏苕淡淡地望着地上的人,脸上露出一副无情而又冷漠的模样:“知道错哪了吗?”
他身上震慑着很大的杀气,让地上的人微微一颤。
离儿咬了咬牙,眼里还含着泪水,她跪趴在地上,一字一句,声音颤抖:“属下.......不该对主子有非分之想!”
“如何不该?”他拿起旁边架子上的鞭子,在手上细细地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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