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恰恰逆着,挡住了赵壁乐所在之处,走进来的黄纪文似乎没有看见赵壁乐。

幸好,幸好。

于是赵壁乐有意地躲在这逆光中,心里念着幸好,幸好,躲着应该可以免去尴尬吧。

正在和大家畅所欲言的陈屿却看在眼里,没有帮她,亦没有揭穿她。

倒是不知实情的葛尚盼热情极了,非要把黄纪文介绍给赵壁乐认识。

“赵壁乐,大家看见了那个作家没?”

葛尚盼在呼唤着赵壁乐时,饥饿使她有些晕厥,又不得不回应她。

这里的空间虽大,但回音仍然很响,所以赵壁乐这三个字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他们终究还是照了面。

黄纪文友好大方地伸出手,赵壁乐停顿了半刻,也伸出手表示友好。

然而气氛并没有因为他们俩产生的微妙丝毫改变,凝结的某段时间只有他们知道,记忆中的故事也只有他们才明白。

“纪文,我说我想画画,你又说闲时想看书。这地方不错吧?”葛尚盼把手搭在他肩上,亲昵又不过分。

黄纪文往赵壁乐的位置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这里的摆设之后,回答说:“其实只要一盏灯,书桌上有书和笔就好了。我没有想过看书要这样麻烦。”

早料到他会淡漠地说出这番话的葛尚盼,又说:“想简单嘛,可以啊!我去你那待着就可以了。”

坐在一旁的赵壁乐一直都在听他和葛尚盼说话。

葛尚盼看起来很愉快。

其实赵壁乐本想避开的,但是黄纪文又刻意说得很大声,好似故意要让她听到。

赵壁乐本来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浏览着什么,心里猛地一惊,他说只要一盏灯,一本书和笔便可。

她不禁往黄纪文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不是赵壁乐曾对他说过的话吗?

这是在读高二时候的事了。

“你理想中的最简单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我啊,我觉得有落地灯,有书,有笔,这样就很好。”赵壁乐一说完。

好像那时黄纪文就噗嗤一笑,忍着没嘲笑她不考虑世俗常态。

“我会把我喜欢的作家奉为圭臬,凡是读书,都以他为宗,晚上看书累了,就把喜欢的句子认认真真抄写下来,心里觉得就很踏实。”

“早晨醒来后,喝下一杯白水,清醒着读一遍喜欢的诗句后,趁着意念还在,打开电脑把所思所想一一写下来。可能会很慢,但这过程让我精神气爽。”

黄纪文听完愣住了,过了好久,一副朽木可雕也的表情,摸了摸她的头顶,说:“要是你把这份细腻和积极心用在题海上,我想你的成绩肯定就不会在中下游挣扎的。”

赵壁乐傻笑了一下,拿开他的手,“道理人家都懂,不是有你教我做嘛?”

“那高考的时候我能坐在你的对面给你讲解吗?”他用书轻轻敲了她的头。

赵壁乐摇了摇头,愈发傻笑着,“好像不能嚯。”

“那你还不背《逍遥游》,语文老师点名要你背诵呢!”黄纪文翻了翻白眼,早知道就不问了。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还没读完一段,某人就开始坚持不了。

“阿文,你说鲲真的有那么大吗?”赵壁乐拿着高中古诗文的小甘挡住她自己半张脸,比划着问他,“有没有我们学校操场那么大?鲲鹏展翅,鲲鹏……”

记得那时纪文是理了个平头的,高高的,笑起来异样俊美。喜欢打篮球的他手臂上皮肤黑黑的,不过其实他本身是白皙的男生。

他说教了她一番后,最后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我不知道鲲也多大,不过我见过大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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