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悠悠哒哒地走在我们前面,可是渐渐越过了四海楼的门口,正当我疑惑想开口询问时。他又拉起我的手往人堆里走去,他的手大而纤细手心里一层细薄的汗珠,我想挣脱而又有些不忍和犹豫,以前和他或许是年纪小所以在一起玩闹是没什么顾忌,可是想起那天晚上,他打在我心里的那种痴迷无措的眼神,就觉得不知和他竟有了些异样让人很不舒服的尴尬。后面的秀珠着急的喊道:“哎!姑娘,喂!你快放开我家姑娘”。他这个混世魔王没有不会理会她的叫喊,依旧我行我素的拽着我走了几步路,在四海楼的侧巷停了下来,指着一个竹子搭起来的棚子道:“这里的豆腐和包子味道特别好,再来点酱菜切点腊肉,保管你说好,哎,那里有座,走快点儿,晚了再让人占了去。”我这才发现人们都络绎不绝的往那里奔去,算了吧,也不四海楼了,改天我请他得了,或许这家也不错。

可是这乌压压的一片人脑袋,哪里有空位啊?他伸长了脖子眼睛四处瞄着,终于眼睛一亮在临街的边角看到了即将吃饱了想走的食客。便又很自然的拉起了我,一边招呼小哥收拾一边向那里走去。终于坐定,由于这里是小铺所以人家给端来食物后便要自己照顾自己。几样小菜和三碗豆腐汤端了下来,刘病已拿起筷子用他的袖子捋巴了几下子便递给了我。他低头吸了几口汤汁一脸满足的砸了咂嘴道:“嗯,不错,阳儿你尝尝,这家老板是扬州人,嘴又甜又快这手艺也是又快又好,上次我还是跟老温一起来的呢!”我低头试了试,忍不住点了点赞道:“嗯,味道还行吗,比四海楼的也不差吧?看来,你现在比我这个在长安城从小混到大的还要熟”“是吧!那你以后跟我混得了”我拿筷子敲敲他的碗道:“你想的美,有一天你跟着我混还差不多,叫姐的。”“你比我小两个月也是小,这辈子别妄想了。”我不服气的哼了一声道:“怎么着,一会儿我们去练练去,看看谁打的过谁,谁就是老大。”“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靠打架当大哥吗?也不跟人家杨姑娘学学。”我一脸的疑惑道:“什么杨姑娘?”后又随露出一脸暧昧的表情道:“你小子啥时候招来了个杨姑娘?”

他口里还含着食物抬头看见我觑着的眼睛,后反应过来又想要拿起筷子的一端敲我的脑袋,呵,我向一旁侧了一下脑袋,躲过了他的袭击道:“哈哈哈,人家杨姑娘温柔娴熟,体贴入微,美丽大方,就是不知道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这野蛮的混小子,别单相思啊,到时候……”刘病已喉结骨碌地滚动了一下后打断我喋喋不休道:“你这丫头弄明白没有,她是我的杨姑娘吗?就在这里胡说。”“怎么被我言中啦,恼羞成怒了,唉,可怜啊!”旁边的秀珠也微微脸红地掩袖轻笑。他看看我们在拿他打趣道:“那杨姑娘可是老温的心上人人家现在宝贝的不得了,小心让老温知道了你在背后随意编排人家杨姑娘来找你拼命,再说你就不知道我的心上人是你吗?怎么样我们两个相好可好。”这下换我恼羞成怒了拿着筷子敲了他一下额头道:“休得胡言,这样的话能随便说吗?你再胡言我只得现在就走了。”他捂住脑门装作很痛苦的样子道:“是,你眼里只有……”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忙在案板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立刻“哎呦!”怪叫了一声。引来无数双眼睛向这里看过来,像无数的针射过来我羞红了脸颊,低下头拉起秀珠转身欲走。他手指哆嗦着指着我道“你也太狠了吧!慢,慢,慢,我错了还不行吗?开玩笑的”他笑嘻嘻地将碗里一块卤肉用汤匙舀入我碗里道:“你快坐好,这么好的美味,你不应该细细品尝吗?岂不是辜负了这店家老头从早起就开始忙碌的辛苦,还有你走时匆忙,你再想想是不是拉下了什么东西。”我重新坐了下来思忖道:“什么东西?没有啊”。“怎么没有,那个什么莫先生留下的书你不要了”我这才恍然想到是啊,我忘记了其中有一篇在他那里,其实我大部分东西还留在云涯阁,只是他不知道。

我还是说:“哦,你带来了吗?记得还我,这是我师傅临终留的我是断不能丢的”“行,等回头我们再约时间亲手交给你,哦对了,那些漠北朔方人走了吗?”我点点头,他随后开始侃侃而谈他这些新添的嗜好,我听的惊奇,频频“是啊!是吗?真的……”我仿佛成了他最佳的倾听者。

正当我和刘病已热聊着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即逝的寒冷仿佛是腊月的北风迎面砸在我身上,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刘病已开玩笑的道:“干嘛任午阳?我讲的笑话让你这么冷吗?”我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是啊!冻死我了,你的笑话还是跟温铭源多学几年吧”我说完抬头向四周张望了一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大概真的是我对他的笑话太敏感了吧。

很快我们吃完后,刘病已从荷包里掏出一些钱来,扔在店老板的匣子里,便又拉起我往外走。这时来了一伙看起来比较粗野的人,迎面打我们身边经过,秀珠在我耳边道:“姑娘,小心些”说着将我推在里面,她护我外侧。刘病已自觉的走在我们前面想将我们与这些人隔开,谁知有一个不知是喝了几顿酒的男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撞到了秀珠的胳膊,秀珠连忙向里面跳了一步满脸怒红的对他吼道“哪里的下三烂,离我们远点!”这时那个醉汉脚步有些虚浮一双贼眼色眯眯的看着我们道:“哪里的小娘子,是一个赛一个的美貌,可否告知在下芳名,我们也好结交。”那人又拉着他身旁的同伴,向他们示意他说的对不对,那三四人,都向我们打量起来,岂有此理,正当我准备发飙时,前面的刘病已已经早我一步,一个箭步猛的抬脚用足了力气将那醉汉踹在地上。那人没有防备拽着他那倒霉的同伴向后砸去,只听见一阵热闹的噼里啪啦的声响,定是砸在后面的桌子上了。

刘病已大声在我身旁道:“快跑!”“啊哦”我随便应了声便拉起还在一旁愣神的秀珠,和他一起向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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