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护病房里,安诺面白如纸地捂着胸口,宽松的病号服领口隐约可见纱布包裹的痕迹,她默默地坐在许逸晗的床头,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成串落下。
许逸晗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过于修长的四肢称得病床十分狭小,他手臂无力地落在床沿,手背满是乌青和刮痕,尽管头上裹着厚实的纱布,伤口的鲜血和止血消毒的药水还是泅湿了纱布透了出来,下巴颏上还残存着几道护士没擦干净的血迹,已经干涸成深色的血痕。
曾经鲜活的少年就这么沉静地躺在病床上。
司曜南笔直冷漠地站在安诺身后,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你哭够了吗?”
安诺脩地转身,一双大眼睛兔子般通红,既伤心又气愤道:“司曜南,你有没有良心?许逸晗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而在他保护我被那些人欺负时你又在哪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司曜南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即将出口的讽刺却在看到安诺领口的纱布时止住了,于是压下怒意,试着和缓道:“你也受伤了,刚刚才做完手术脱离危险,你需要休息。”
安诺的眉头适时地因疼痛而轻蹙了蹙,但很快倔强地仰起脸来:“不,我要看着许逸晗醒过来,我要亲眼看着他好好的。”
司曜南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痛苦的裂痕,他目光紧紧地凝在安诺的脸上,丑陋不堪的妒忌再也无从掩饰,眼底甚至因为汹涌的情绪布满了血丝,这让他俊美无铸的脸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充满着即将破碎的美感。
“安诺,是我对你太纵容了吗?”司曜南的声音压抑在喉咙深处。
安诺凄楚又寒凉地笑了笑:“司曜南,你是真的喜欢我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又怎么会对伤害过我的司曜茜轻轻放过?”
司曜南猝然怔住:“那是我妹妹。”
安诺没有任何笑意地牵牵嘴角:“是啊,就算我在巷子口被他们凌辱了,她也还是你妹妹,你最重要的亲人,而我……什么都不是。”
司曜南神情挣扎:“……安诺,你明明说过不和茜茜计较,你不想让我为难……”
“是啊,所以你又何必让我为难呢?你找人设计我舅舅赌钱输光了家产,吓唬他要砍断他的双手,逼他签下我的卖身契,我也装作不知道,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无家可归,逼我的舅舅舅妈把我卖给你,这就是你对我的喜欢?这就是你对我的真心?”
司曜南张了张口,不可置信地看着安诺。
安诺一面落泪一面讽刺地一笑:“你没想到我会知道这一切吧,这都是你的好妹妹司曜茜告诉我的,我该谢谢她,如果不是她我还看不清你的真面目。”
她顿了顿,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着僵直着的司曜南:“……我们分手吧。”
莫荔不知道用了多久才从病床上爬起来,离开病房,扶着走廊的栏杆,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动着。
她额头的碎发被冷汗打湿,手脚颤得不像话,每走一步都像被刀又捅了一遍,明明没有任何伤痕,但疼痛却如此不打折扣,莫荔很想找到安诺问为什么,但据知她和许逸晗都在顶楼的加护病房,她就是能一步一步挪上去,也必须先解决生理需求。
不知道是不是医院也流行八卦,还是被所谓的系统所影响,无论医生和护士还是临床的两个中年妇女都对她的求助视而不见,看她动作笨拙地翻下床甚至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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