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升看着李公诚出神,问张泷道:“张兄,蛊虫何时生效啊?”
张泷道:“半个时辰,且等等吧,不急一时。”
李公诚缩聚着,浑身在战栗,好像一动就会万蚁噬心般,那份状态,让李公升心里产生些兔死狐悲的慨叹。
往昔曾虚伪待之的兄弟,如今借刀相害,哪怕李公诚在沐息川商谈时稍作仁义,也罪不至此。
他哪儿会想到沐息川的瞳术能迷蛊人心,毕竟巫谷是跟刺史文若龙有交易才来帮他忙的。
而他呢?勾斗的初胜者吗?
显然不是,作为李公诚的兄弟的他,只觉着行大事者不拘细节,昔有吴起杀妻求用,他此行大不义,可比较益州百姓潦倒者,李公升觉着他无愧天地人神。
“李先生,那个李公诚安排在你身边的线人,如今身在何处啊?”沐息川想起来李公诚还有个线人,问道。
李公升诚心相告,道:“关起来了,狠不下心来杀她,她只通告给李公诚些不关紧的消息,我想留她一命……”
张泷欲言,被沐息川打住,沐息川道:“嘿嘿,你说女人这东西吧,她狠起来那是天王老子都不认,我要是没猜错,李先生还准备把能谅解的李家人都关起来吧?”
沐息川所言非虚,实在是李公升下不了狠手,将一家子悖逆于他的人网罗起来还是太多了,又何况每人都掺杂着些旁的利益在?
“我知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可李家家财散了,还有谁会窥视呢?”
李公升紧握着剑柄,自嘲道。
这份心境果真豪气,沐息川歉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哈哈,天底下谁人是真君子?谁又是伪小人?”李公升示意无妨。
掌控不住李家的这帮老狐狸,李公升宁愿将家财万贯散拨给益州百姓,拿下李家大权的话另当别论,这二者不过就是能否把李家实权人物纳入掌中。
侍女一一的事沐息川没反对,心存仁善的人处事不会绝狠,张泷肯定是想要李公升除掉那个侍女,沐息川不是怜悯那侍女,仅以此换点李公升的信任而已。
三人商议着把控李公诚的后事,巫蛊的暗探遍布李宅周遭民巷,李宅的护院人手还算精锐,只是比巫蛊的来说还是差着太甚。
在李家的事没正式开展行动前,巫谷的人和李公升的属下只能在外边呆着,按着他们的准备,一声令下,就会有相当数目的人手把李宅接管。
……
李宅坐落的巷子外,三个蒙面人出现在巷口,一男一女,男丰逸,女娇娜,留胡须的老头瘦归瘦,可精神矍铄。
“李前辈,这附近,有人盯着咱,藏身位置很巧妙。”宁阙随意的撇过隔街的客栈窗扇,道。
李佟呵呵道:“是哈,看样子,李家被人盯上了。”
宁阙想了想,直言道:“我觉着是巫谷的人,雀神阁腾不出手,这地方,这实力,非巫蛊莫属。”
李佟道:“嗯,老朽还有些印象,巫谷的人,行事怪……且毒。”
白子叡也不敢随意转头观望,只问道:“我们待会儿直奔主院杀李通是吧?”
“是这么想的,具体的还得闯进去看看,咱人少,武功高,不怕他围困。”
宁阙一行人绕着李宅转过去,选了一处形似后花苑的位置,李佟当先翻入,宁阙和白子叡随后,巫谷盯哨的人也顾不得解决了。
李宅后花苑倚红偎翠,假山水潭,幽然深深,路上铺着圆润的鹅卵石,穿插交横,一眼望过去不仅没憋闷的感觉,还显得宽敞如画。
李佟冷哼道:“我这大哥好一份享受啊。”
白子叡是初见如此奢豪的花苑,道:“他益州长史的官职俸禄,恐怕一辈子连半个花苑都买不来,贪财聚富,这还只是汪洋一隅。”
“土皇帝就说这种人,咱先走着,下一个时辰李通这个人,可就没了……”
两侍卫穿着的闻声寻来,李佟随手弹出两根针,“嗡嗡”两声,刺中死穴,俩侍卫还没看清楚行凶人的脸面就溘然走上黄泉路了。
三人一路见人一招毙敌,静悄悄的靠近李宅大堂,画栋雕梁都不足形容李宅的气派,益州一霸,那可不是浪得虚名。
路上走廊天井,院落里摆着盛开的荷花瓷坛子,不说荷花的难得,就是那琉璃彩釉的大瓷坛子都够一般百姓家十年的花用。
路遇护卫,打晕或格杀,全看心情,不等对方说话冲上去就是一下。
宁阙在前,当先一步走入大堂,将里边的婢女家丁敲晕,见着一个老翁拄着拐,还犹豫了一下是否要把老人家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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