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
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雨水从房檐位置滴落,连接天地,像是一块掀不开的帘幕。
加雷斯缩在公寓里,点起暖炉,身上裹着厚厚的毯子,听到门口传来的急促敲门声猛地起身。
咚!
咚咚!
“谁?”
加雷斯活动着还未彻底痊愈的手臂,听到这阵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下意识的从桌上摸了把锋利的刀刃,颇为警惕的隔着木门询问。
门外有清澈又平淡的声音响起:“主日学院的荣誉导师,加雷斯先生。我是烈阳神殿的执行者,有件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这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紧跟着补充道:“强调一下,是神殿,不是治安巡逻所,我并没有征求你同意与否的意思。”
加雷斯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刃,刚刚聚在掌心的神力瞬间消散暗淡。
烈阳神殿,也是他信仰的神殿。
而执行者这个身份,则代表神殿内信仰最坚定纯粹的信徒,也是将身体和心灵全部寄托奉献的核心成员,与他这种只是挂了个名头的普通信徒截然不同。
他们年轻,优秀,才华出众,信仰狂热。
要是加雷斯不开门,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于是,木门颤颤巍巍的打开了。
从那窄窄的门缝里,光影交替,一半光,一半暗,露出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一张阴冷,一张惊惶。
“你好,加雷斯先生。石板,在哪儿?”
嗓音最后一次响起,门扉重重闭合,并且很快就响起了滴滴答答的水声,经久不散。
.........
.........
夏尔德走在老式公寓的回廊里,活动着手臂,被雨水打湿的鞋子走在地板上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
天色很暗,又在下雨,他低着脑袋行色匆匆,银灰色的头发被捋开到一边,表情低沉又淡漠,手里捏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有寒风从窗户外吹来,钻进湿透的衬衣里颇为阴冷。
夏尔德忽然感觉到一阵窥视感,可再一抬头,却什么都没有。
他无声的站在加雷斯居住的公寓房门前,发现门并没有关紧,便用手试探性的推开,走了进去。
滴答...滴答...滴答...
不详的水声在屋子里响起,周围的家具一片狼藉,地砖,天花板,墙壁和窗户,都被溅上了浓浓的血渍。
夏尔德眉头猛然一跳,鼻腔里吸到的全是血腥味,屠刀从袖口滑落,被他紧紧握住。
加雷斯的尸体被吊在客厅灯罩下,手腕和脚裸都遭到锋利刀具割开,那嘀嗒嘀嗒的水声就是他的血,落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慢慢渗了开来。
可除了他,还有人在。
这个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杯还在散发余热的温茶,淡淡的热气从杯沿升腾,连带着轮廓分明的五官都随之模糊许多。
可夏尔德还是认出了他,并且喊出两个字:囚风。
“下午好,夏尔德先生。”囚风放下茶杯,翡翠长发一尘不染,对着他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尔德没心思跟这人叙旧,也没松开握着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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