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陛下骨子里藏的从来不是出身与尊卑观念,正如当年七国之乱消于无形,先帝屈节迎梁王,为其驾车一般,有才能的人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得以重用。

但该避免的还是要避免,比如现在陛下一直在为自己歌功颂德,韩安国岔开话题道:“臣曾在黄河一线观探,洪灾水患的威胁一直都在,堤低水急,如果能稳固堤坝,多加分流,便是最好不过的了!”

黄河水患?

看来自大禹治水开始,这黄河水灾的问题就一直没消停过,刘彻一时间面沉如水:“水患一事自古有之,却难以根治,朕对这天灾人祸亦是束手无策。

这样吧,此事属于你的管辖范围,有什么想法就去实施,人力物力的话,大农寺自行商议着调给,只要向朕汇报便是。”

“喏!”

刘彻一拢奏牍,忽地又联想起别的事,面色又欢快了一分,“要说这水患一事,朕倒是想起前年黄河洪水泛滥之时,流民流亡长安城一事。

当时长安城中治安问题累如重枣人人自危,而朕也不知怎么想的,阴差阳错地采纳了一个娃娃的建议,居然是解决了此事,至此长安城外多了一个马县!”

君王果然是喜怒无常,一会儿笑脸相迎一会儿脸色铁青的,韩安国一阵发怵,笑了笑,回道:“臣也听闻过此事,那娃娃如今已经三岁了,在长安城可是远近闻名的神童呢,李大人养了个好儿子啊?”

“哦?你知晓他的许多事?”

韩安国思索了一会儿,“臣刚回来,了解地不多,只知道他近来捣鼓出一个叫牙刷的物件,在长安城的贵妇官眷圈里传遍了,皆竞相称道。”

“牙刷?与牙齿有关?”

“听说用此物清理牙齿,可保光洁干净,久之还会白上不少!”

刘彻起了兴趣,“等会儿朕让当户那小子去取几支给朕用用,此种新鲜物件朕还没见过呢。”

韩安国其实还有一件要事要说来着,但见刘彻正放松之际,又不忍叨扰,支支吾吾愣是没说出口。

刘彻发现了他的不自在,疑惑道:“韩爱卿可是还有要紧事要说?”

韩安国一咬牙,全盘托出:“陛下,今年四月蝗虫成灾的场景便出现在一些郡县,到了五月更是泛滥至全国各地,蝗虫铺天盖地,百姓叫苦不迭。

方今已是五月底,若是到了六月尾还未解决蝗灾,咱们的粮食将被啃食一空,今年便会是大欠收的一年,到时饿殍遍野,又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竞有这么严重?刘彻拍案惊起,“难道这蝗灾便没法子治么?怎么会泛滥到这种程度?”

“陛下,这蝗虫能飞,赶又赶不走捉又捉不住,实在是难以尽除。”

刘彻原地踱步,“那咱们就不管么?韩爱卿,你快想想,还有什么法子可以抢在六月底消灭各地的蝗灾?”

韩安国抿嘴道:“现下臣这儿没有什么治本的方法,但民间或许有流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如在皇城外张贴告示,以求壮士应募!”

刘彻沉吟片刻,“就依你说的办,不过大农寺也要去想方设法尽力治灾,不可孤注一掷,把希望全压在这告示上。”

“臣领旨!”

……

次日。

当大哥李当户奉皇帝之命让自己赶制一批牙刷送过去时,李敢是很懵逼的。

都传到皇帝那儿去了?

贵妇圈的战斗力果然不俗。

“那大哥你可能明天才能来拿了,对了,一批是多少个?”

李当户挠头道:“就算四五十个吧,多做些总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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