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虞候吃了一顿毒打,发现他的时候,屎尿都拉了一裤子,第二天就被送回延州府治伤去了。然而问题就出在这里,杜虞候乃是第十一军的监军,专掌功罪赏罚,监察节制将帅,连我都得让他三分。那些打手目的非常明确,先用桶蒙了杜虞候的脸,暴打他时连话都没说过,杜虞候醒来的时候,是谁打的他都不知道。后来章经略数次向我索要凶手,可我遍查诸军,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我查了三日,却一点进展没有。章经略便认为是我袒护凶手,或者说他认为我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萧正伍跳了起来,“该,打的好,这种不把兄弟性命当回事人,就该好好打一顿,安国,你不要担心,咱们遂远寨还有二百来号壮丁,就算西夏番骑真来了,咱们拒守寨子,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
“我知道那个杜虞候,此人乃是开封府尹杜晏殊的亲侄子,章捷三十八岁状元及第,收的第一个弟子就是杜晏殊,所以杜氏和章氏乃是师徒之谊,关系深厚。”萧庭轩愁眉紧锁,连连叹气,沉声道,“因为那杜虞候是个心狠手辣,奸诈好事的主,汴京城里又多权贵,杜晏殊怕他惹事,才将他送到西北来磨炼心性,没想到,却让你碰上了他。”
“章捷派我来,八成是希望我最好能死在这,但遂远寨是我的家乡,我韩安国生于斯,长于斯,怎么能眼看家乡受难而退缩不前!”
萧庭轩道,“眼下番骑动向不明,我们定要小心行事,不可大意。至于御敌之事,安国啊,你擅长御兵,遂远寨包括萧正伍在内的二百多名乡军,就全部交给你指挥了,三百七十名老弱妇孺的安危,也一并交给你了。”
韩安国躬身道,“是,萧伯,韩安国必不辱命。”
“我老了,上阵打仗的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我就不给你们当累赘了。”萧庭轩走了十几步,又折了回来,“哦,对了,静淑应该还不知道你回来了,抽空记得去看看她,她整天念你念得茶不思饭不想,好几次想去找你都让我们给拦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自己娶个妻子了,静淑性子好,模样好,和你很配。”
韩安国老脸微红,低声道,“萧伯说的是,等我布置完防备,就过去看她。”
遂远寨的寨墙长约六十丈,高三丈,宽九尺,由于临近大山,取材方便,墙体皆为山岩所铸,十分坚固,遂远寨的乡军虽然平时有所操练,但毕竟只是本寨寨民,从未有上过战场,战斗力相对较低,如此一来坚实的城墙就弥补了双方战力上的差距。
何况韩安国手上还有第四十七队的五十名骑兵,对于坚守住遂远寨,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不过唯一的隐忧就是遂远寨的后门,后门城墙紧紧连着山崖,易守难攻,长不过十余丈,不利于大部队进攻,但很适合小股人马从山林间渗透。
为此,韩安国派遣唐开率领十五名士兵,以及萧正伍率领十五名乡军同去后门守备。
为了以防不测,他又将所有的马匹集中在寨子广场上,同时集中了四十名会骑马的乡军,以及十名士兵做后备之用,无论前后门哪里需要支援,这支后备兵力都能够在二十个弹指的时间内赶去支援。
而最主要的前门,韩安国将率领剩下的兵力全部坚守在城墙上,番骑如果敢正面强攻的话,凭借坚实城墙和取之不尽的雷石滚木,韩安国有把握将他们就地全歼,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打法,番骑会如何进攻,都还是未知之数。
安排好这一切,已到亥初,夜已渐深了,韩安国下了城楼,仰望着天空皓月,静淑的模样不经意涌上脑海,已经一年未归,是时候回去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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