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老爷。”
“何事?”金来福掀开车帘问道。
“老爷,该选路了。”
金来福嗯了一声,望向车外。
他多年前原本只是个落魄的布匹商人,家境中落,外债高筑,上有老母,下有小儿。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后来被逼的实在走投无路,便一咬牙,一狠心,拉了一车货物,悄悄横穿朗云山脉,和草原的大贵族们进行走私的买卖。
也许是祖宗保佑,愣头青的他,就这么直愣愣的自己赶着车,一头扎进朗云山脉,既没有遇见山贼,也没有遇到官兵,顺顺利利的穿过朗云山脉,和一个草原的小部落做了买卖。
用草原上没有的盐,铁,茶,换回了一车的字画,金银细软。
草原的耶鲁人大字不识的多了去,除了贵族,根本不会有人去把玩字画古董。但是这不影响他们知道这玩意可以换成盐,铁和茶。
这次的冒险,也让金来福发了笔横财。
甚至,对走私,上了瘾。
毕竟马克思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对中国的商人同样适用。
所以金来福这些年,表面上是做布匹买卖的大商人,实际上却是个走私大鳄。
金来福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指了指右边,说道:“就这边吧。”
“好嘞,上路!”
一行三百余人的车队,缓缓启动,犹如一只硕大的蜈蚣,游进了朗云山脉。
“爹爹,为什么我们每次遇到岔路口都要自己选啊?不是有固定的路么?”
车厢之内,金来福的犊子金宝银奇怪的问道。
金来福抚了抚胡须笑着说道:“儿啊,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朗云山脉是个通往金库的大道,可也是送命的路啊。这里面的山寨多的数不胜数,谁也不知道哪里有山贼,哪里没有。也许今天这里有,明天这里就被人灭了。都是些亡命之徒啊。”
“那我们这么随便走,岂不是很危险?”
“哈哈哈,不不不,恰恰相反,这朗云山脉山寨多,可是路也多啊,条条大路通草原啊。只要避开几家固定的大寨子,剩下的,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家伙,给点买路钱就好了。”
“那为何每次都要换条路走啊?”
“财帛动人心啊,这车队里,可有不少的人,私通着贼匪呢啊。”
“啊?这,这…”
“我儿莫急,所以这每次进山,所有的车队都是随机选的路,这样才能避免被内鬼出卖,被山贼提前埋伏啊。”
“原来如此,那万一要是运气不好遇上了呢?”
“哈哈哈,难道爹爹我花了那么大笔银子请的护卫都是纸做的么?那群山贼,没有提前設伏,就是群拿着刀的流民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
“爹爹果然厉害,难怪进出这朗云山脉这么多年都没被劫过。”
金来福笑而不语,这些经验可都是前辈们拿命换回来的啊。
“宝银,爹告诉你的这些你都要牢牢记住,我们金家可是靠这个发家的。”
“明白了爹爹,孩儿一定牢牢记住。”
“嗯,那后面的路你来选吧。”
“可是,孩儿害怕…”
“这金家迟早交到你手里,你迟早要当家的啊宝银。”
“是,孩儿知道了,孩儿会用心的。”
“嗯,去吧。”
一连数日,车队都顺顺利利的前进。
唯一令人奇怪的是,路上遇到的车队越来越多。
“爹爹,每次来都会这么多车队一起前进么?”
“不会,朗云山脉之大,道路之多,不可能汇聚的了如此庞大的车队。”
“那是不是这批都是赶去给沃尔夫可汗祝寿的啊?”
“有可能,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盛会,但是这么多人一起,还是罕见。”
“父亲何必担心,这么多人一起,想必那些山贼也不敢轻举妄动吧。”
“说的也是,希望是为父多虑了。”
紧接着两日,待到金来福带领的车队赶到朗云山脉的一处盆地是,此处已经汇集了近三千多人的车队,将整个盆地塞得水泄不通。
“宝银,快去看看,前方何事,为何聚集了如此多的人。”
“是,爹爹。”
金来福皱着眉头,指挥着车队先行卸下货物,就地安营扎寨。
“父亲,打听清楚了。”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前方山谷塌方了,朗月城的城卫军在安排人清理道路。”
“朗月城的城卫军?这里不是他们的防区,为何会在这里?”
“额,孩儿据说是朗月城的都统也在这里?”
“朗月城的都统?”
大韩王朝的都统乃是四品武将,平日里负责城防,轻易不可调动军队出城,更何况城卫军本就有打击走私的职业,为何这里会聚的走私车队越来越多,这位都统还在派人清理道路?
金来福越想越乱,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父亲,这位都统大人,也有一队车队在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金来福突然恍然大悟。
当年为了让沃尔夫大军撤离大韩北境,朝廷和沃尔夫签订了鸵鸟协议,放弃朗云山脉三座要塞的布防,以表示诚意。
当然这里的不布防并不是一点军队都没有,三座要塞里还是各有三千城卫军,以用来维持城池治安。
仅仅设立城主府和城卫军两处,象征性的表示这三座要塞还在大韩的手里。
而且为了防止上任的城主和都统太过于爱国和有表现欲,以招惹了沃尔夫再次挥军南下,这十多年来所有的城主和都统都是从京都的纨绔子弟和大家庶子中挑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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