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泡茶喝完,我开始沉思,该怎样完成黄裕的委托?
原本希望能在李裁缝店里找到些线索,但很可惜,李裁缝已经不知道了去向,那老裁缝又说不出大概,最终不过徒劳。
目前按照黄裕仅能想起的记忆,所有的线索算是断了。
我总觉得黄裕对我隐瞒了什么,当然,这只是个人直觉。
你应该知道,如果一旦被某些事件吸引,就总觉得肚子里仿佛有个蛔虫一样,不断勾着你,促使你不断想要知道结果。更何况,我想要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以至于最终分开了;然后又经历了什么,以至于黄裕成了现在这样?
而且,她们之间的事情,无论在什么年代,似乎都是能引起大街小巷茶余饭后漫谈的故事。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比如,你们为什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杜老板,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黄裕似乎有种被亵渎的愤怒,“我既然不惜冒着被抓的危险,凑够你想要的条件,就是为了找到他。”
我觉得也有道理,毕竟像她们这种游离在外界的孤魂野鬼,是最危险的,既然能找到我需要的条件,那也是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要不然还以为我很好委托?在我的行业里,是破坏人鬼规则的人,更不容于两大势力。)应该不可能和我开玩笑。
“那你可还记得,你要找的人,谁还能知道他的去处?”
黄裕陷入了沉思。
周围的茶客逐渐离去。茶楼静悄悄地。
我呆呆望着黄裕,也帮不上什么忙。
茶博士殷勤地又添上了一壶茶,离去时,疑惑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忍不住摇了摇头。
或许在茶博士的眼中,我就是个疯子,亦或者是失意的人,以至于坐在茶馆独自发呆,而且自言自语。
更为奇特的是我的装束:穿着中山装,拿着一把浑浊漆黑的牛皮伞,上面还能看到很多的古怪纹路,像极了蜘蛛网。时髦、复古都算不上,显得格格不入。
这么邋遢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可是只要能付起茶钱,茶博士也不能将客人赶走。
我以多年的经验判断,越是到了此刻,越急不得。我静静等待着黄裕,也许她能想起什么也说不定。
“叮铃铃,叮铃铃”清雅的声响从楼梯口传来,像是女人身上挂着的环佩,在走动间相互碰撞发出的响声。
接着闻到了奇特的异香涌进,直钻人的大脑,令我恍惚想要入睡。这种香味,我在熟悉不过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握紧了身旁的牛皮伞,下意识左右看了看,可惜在二楼,不由暗暗叫苦。
从楼道口涌出浓郁的雾气,逐渐屏蔽了周围,仿佛陷入了雾蒙蒙的世界里,唯独留下我的桌前空间。
黄裕终于意识到害怕了,站起了身子,惊恐地忙向着我身后凑来。
周围的人完全被屏蔽了,仿佛出现了另一个雾蒙蒙的空间,只留下了我们。
雾气翻涌中,逐渐出现了一道倩丽的身影。
她叫申屠寒,从我“独一角”开张前,就是我的对手,也是我最大的敌人!
之前她要杀了我,现在却费尽心思要搅黄我的生意。
她有着天使的面容,可充满了傲气。
我认为,就算一个女人再漂亮,如果桀骜不驯的话,无疑是硬伤,会影响她的美,这对于女人来说,是致命伤,也会失去很多男人的喜欢。
可惜,她却以此为美。
更为可怕的是,她竟然从不喜欢听人解释,只坚守自己的信念,我曾主动多次托关系向她示好,可是都被她拒绝。
她说可以放了我,前提时要求我从此关掉“独一角”,恪守本分。
各位,可笑啊!
她以为她是谁?竟然直接插手我的生活?关了“独一角”,我就没有办法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了。
我当然拒绝了!
也从那个时候起,她总是出手破坏我的生意。
不过以本少爷聪明才智,总能惊险躲过一劫,并完成了任务。
但不得不承认,也因此和她建立了不可消磨的仇怨。
这女人的手段非常了得,我甚至常想,每次稍有疏忽,或许早死在这女人手中了。
无论如何,她比起三禅和尚要好多了。
在我人生和职业生涯中,我几乎花费大部分的金钱和精力对付了三禅和尚。
这个家伙完全是个极端,佛口蛇心,太过可恶,有时候甚至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出家人。
在这个乱世中,大家都是处于动荡中,能彼此帮住扶持,或许能度过眼前的难关,可是他却不,比起申屠寒还要可恶,直接将我当成了生死的大仇人,一旦有我的音讯,比烟雾还要及时,闻风而至,欲将我除之而后快。
恶人,是所有善良人的公敌!惹不起的公敌。
惹不起,但躲得起!
“你还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清悦冰寒的声音传来,和她名字一样毫无人情味。
她一身暗红色劲装出现,腰间缠绕着一根古怪的带子,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在带子的尾端,挂着几枚泛黄的铜钱,走动时如乐器一样发出清亮的声音。
“寒姐,几天不见,越发的动人了。”我承认,如果她要是端庄些,能笑一笑,绝对和黄裕能成为双壁。
“少给我油嘴滑舌,识趣的话,滚到一边去。”她寒意涌动的眸子落在了我身后胆怯的黄裕身上。
她手中拿着一把碧绿长笛,装束更像是乐坊的良人。
只有我知道,我所有的主顾,只要见到她,都会从灵魂深处感觉到害怕。
“寒姐,我也要生活。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不能总这样对我。”
申屠寒走动间,金钱吊坠晃动,摩擦中,发出叮铃铃,叮铃铃的声音,落在黄裕的耳中,更像是地狱的催魂曲。
“哼,你还有脸说。”申屠寒咬牙切齿道,“你愚弄我的事情,我可还记着呢,我会一笔一笔跟你算清楚。”
“别呀,寒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要不这样,我在樊楼摆上几桌,给你道歉,你看如何?”我抹去额头上的冷汗。这女人比我大两三岁,但在我眼中,简直就是个老巫婆,记仇,固执,不讲人情,“给我个机会,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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