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涑完毕,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虽不合身,可是比起那刚才脱下的衣服要舒适的多。
来到这窥视过的房间里,才知道比在窗户中窥见的还要奢华。好奇地浏览了一圈,想到了自己的“独一角”,相比之下,如明月相较遗珠,完全没有任何可比性。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会有些不可思议,不知你能否接受?”我揉着湿漉漉的头发,大大咧咧坐在了沙发上,将手中梳洗过的牛皮伞放在了桌上,水珠不断沿着牛皮伞身低落在地板上,渐起水渍。
人总是有好奇心的!门外面那些觉得新奇的报业人,踪迹窥视着敞开的门缝,目光灼灼瞧着我们,满腹的疑窦。
“呵呵,你不用担心,我首先没有任何的突发疾病,心里承受能力也够强,你不用刻意说明。我从小启蒙中国儒学,然后出国接受了西学,不敢说中西贯通,但是,如同后海的广阔无垠,世界的飘渺浩瀚,还有民国时代的孱弱不堪……我都真真切切的见识过了,早已经也见怪不怪了。”
他笑了笑,整理了下衣领,满脸的自信,这是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底蕴。从容而潇洒。
我相信,他应该是一个轻舞飞扬的性格,因年轻,对一切都充满了热忱。
他喉结蠕动了下,伸开双手,像个指挥家,富有节奏地道,“更何况,我是一个报业人,无论什么奇怪的事情,我都会抱着应有的热情,客观的态度去观察。请相信我,我有足够的分辨是非的能力。”
我笑了笑,开始的疑惑更深,他张扬的性格,完全不像一个沉稳的人,与黄裕所说的人,根本对不上号。
“你这人和我年龄差不多,但是你不顾一切来找我,应该有很新奇的事情跟我说,我不得不说,你是找对了人。放眼整个安西,无论事情可大可小,我自信足以应付,只要你所说是真的,就算当今的各路军阀,我都可以本着事实来为你出头。”
他像个慈善家,更像个充满正义的长者,他以为所有的事情,在他这样的人眼中,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事。
“你难道不奇怪我所说的事情是关于谁的吗?”我玩味地看着他的表演,感觉他很自负,与我完全是不一样的人。不过,他的率真,并不令人讨厌,只觉会让人觉得他热心肠而已,如沐浴春阳一样令人舒服。
他收起了手势,看我不为所动,似有埋怨道,“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如果你信不过我,我可以先找个你信得过的记者对你做采访。”他似乎被我的怪异举动吸引了,目光望着牛皮伞不断滴落的水珠,即便玷污了他的地板,也没有因此而生气。
我懒洋洋地摇了摇手道,“不用了,这件事情,除了你,没有人能帮我。”
“噢?那首先谢谢你的信任。”他对我更加好奇,揉了揉手指,瞪了一眼外面窥视的人群,上前关上了门。
房间安静了下来。他来到酒架前,手指抚摸过整齐的酒瓶,拿起其中一瓶酒,“砰”地一生拔开了塞子,在透明的玻璃杯中倒满,顿时我看到了褐色的液体在酒杯中摇晃着,飘散出浓郁的清香。
“好酒,这是“神之一杯”。”我吞了口馋涎。
他顿了顿,惊讶看了我一眼,赞叹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神之一杯”,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尝的,你竟然能一眼认出来,可见不凡。”
这就不得不感谢百晓生了,他是个奇怪的人!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出了名的酒鬼。我和他算是同行,可是存在着质的区别。他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习惯钻研世间奇怪的人心,但凡有人委托他办事,他都会要求有好酒或者孤本文集。
他看不起我的行当,我也看不起他的行当,但是在酒的面前,我们找到了平衡,我们有着共同的话题,而且,我在他哪里确实喝到了很多好酒,其中便有这眼前的“神之一杯”,至今留恋那种感觉,想起来就令人沉醉。
如今我又碰到了“神之一杯”,真是莫大的缘分。
他能拿出“神之一杯”招待我,显然对我很感兴趣。他是个讲究的人,随手把酒杯交给我后,拿起自己那一杯,虚空向着我晃了晃,算是示意。
他仰头一口喝干,嘶律律吸了口凉气,打了个哆嗦,然后坐在了办公桌前,讲究地铺上了一张白纸,笔也沾了墨水,静静望着我,等待着我的诉说。
我闻了闻酒味,和记忆中的一样香醇,我呷了一口,每个细胞都为之精神。
他看着我的样子,突然放下了笔,惊叫道,“哦,等等我。”
我看不懂他想要干什么,呼吸都停了下来。
他着急忙慌地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鎏金香盒,取出一根龙涎香,迅速点燃,放进了香炉中,登时整个房间充满了提神醒脑的清香味。
我暗自好笑,竟疲倦了起来,看着他的动作,仿佛欣赏着一场高雅的无声的黑白留声片。
“你不用刻意准备了,我就是来找你的。”我看着他,直奔主题。
“找我?”他拿着的笔一顿,墨水跌落在了纸上,霎时间印开。
“不错,有个人想要见你?”我紧紧望着他的面容。
“有个人要见我?”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放下笔,将那张废了的纸揉成团,随手仍进了身旁的纸篓中,好奇道,“难道不是你吗?”
“当然不是,我只是他的委托人?”我据实回答,想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切入话题。
“哦,你是委托人?”他似乎更加感兴趣,站了起来,来来回回打量着我,笑着道,“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委托人。”
“这有什么关系?”我笑着问,“你不也是一样吗?”
他愣了愣,失笑道,“也对,不过我很感兴趣,委托你的人究竟是谁?”
“一个女人,漂亮的女人,和你有过过去女人。”
他愣了,突然大笑起来,“和我有关的女人?我都不知道吗?你确定你没有搞错吧?”
“当然不会,难道你不叫东硕吗?”我反问着。
“东硕?”他呢喃了句,一脸的茫然,奇怪问,“你在说我吗?”
我有些琢磨不透,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真不好意思,你认错了人,我并不叫东硕。”
我心中一颤,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不叫东硕?”
“我叫英恨,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我,是《安西日报》的主编。”他叹息了声,看着满脸失望的我,认真道,“看来你真的认错了人,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你真的不叫东硕?”我急了,随手去摸身上的相片,可是摸了个空,这才失落地想起,相片已经被申屠寒毁掉了,但这怎么可能,天下间怎么有长得这么像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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