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宣和年间,宋徽宗重用奸臣,听信谗言,打着绍述新法的旗号,无恶不作,各种矛盾愈趋尖锐,盗寇猖獗,农民起义不断爆发,愈演愈烈。蒙古军队乘虚大举南侵,内忧外患,江南一带洪水泛滥,瘟疫蔓延,民不聊生!
隐居多年的陈一发夫妇,为救百姓与水生火热之中,重返江湖。
这一天,陈一发与妻子傅秀朝,刚来到临安,就看到满大街到处是难民,老的拉着大的,大的背着小的,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往哪里去,一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破衣烂衫,是食不果腹。有的倒着,有的坐着,有的挨家讨,有的到处抢,有人卖孩葬父,有人自卖救母,哀求声,哭喊声,一片凄惨!
傅秀朝的眼泪不由的,吧嗒吧嗒直往下掉,这时打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的叫声:“母亲,母亲,母亲,快来人啊,救救我母亲”,陈一发,傅秀朝一惊,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在大街左侧,四五十米处有个破庙,在庙门口右侧的犄角旮旯里,一个妇女背靠着柱子,头耷拉着,旁边跪着个小男孩,八九岁那么大。傅秀朝三步两步,走上前去,把那妇女的身子往前挪了挪,一看,那妇女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嘴角还有血迹。傅秀朝急忙用手指掐了掐妇女的人中,可以已经太晚了,那妇女舜刻间就没有了呼吸。
旁边的小孩急忙伸手拽住傅秀朝的衣襟,边磕头边大声哭喊道:“求求您救救我母亲,求求您救救我母亲”,陈一发走上前将小孩扶起了起来,给小孩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孩子,你母亲已经,已经去世了”,那孩子跺了跺脚嚎啕大哭道:“啊,啊,你骗人,你骗人,我母亲睡着了”,陈一发,傅秀朝,顿时心里感到一阵酸楚!陈一发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头,仔细一看,心里暗道:“喂,这孩子长的好哎!紫铜色的脸,浓眉大眼高鼻梁,樱桃红的小嘴儿,宽肩膀,大个子,身体结结实实,着实让人喜爱”。于是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小孩揪揪袖头,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我,我叫林岳,家住江西景德镇,家乡发大水,父亲为救我和母亲,被,被压在了倒塌的房屋压下,母亲带着我一路逃难在此,前几天又染上了瘟疫,不吃不喝,一病不起,就”,话音刚落,泪如雨下,噗通跪在母亲跟前,大哭道:“母亲,母亲,你看看孩儿”,傅秀朝抹抹眼泪,上前把林岳一搂在怀中,哽咽道:“可怜的孩子”,陈一发到庙内找了块破草席,将林岳的母亲裹起来,与傅秀朝一起将其葬在了城外的山脚下,让林岳在他母亲坟前,上了几株香,磕罢头,然后对林岳说道:“孩子,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一个人生活,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的,跟我走吧,我膝下无儿无女,收你做义子吧,你可愿意?”林岳一转身连忙跪倒,对着陈一发,叭,叭,叭,就是磕了三个响头,双手行礼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陈一发打心里高兴,忙把林岳扶起来微微笑道:“岳儿免礼,快快起来,快快起来,”陈一发夫妇半生无儿无女,如今已是天命之年,能认得一子,也算一大幸事。
林岳转过身,在母亲的坟前,行过辞别礼,便跟随陈一发夫妇上路了。三人来到临安街上,陈一发夫妇,把老弱病残安置好,又向官府要了一些米,挨个发放,老百姓你争我抢,一眨眼的功夫颗粒未剩。傅秀朝摇摇头叹道:“哎!这可真是杯水车薪啊!这样下去如何得了,”陈一发看着傅秀朝回道:“百姓是国之根本,国之根本,尚且如此,我们如何能苟且偷生,尽力吧,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说话之间,林岳走过来,弯下腰,捂着肚子叫道:“义父,义父,我肚子痛”,陈一发忙抱起林岳问道:“你吃什么了,”这时听得林岳肚子“咕噜,咕噜,咕噜,”连叫好几声,这给陈一发,傅秀朝,一下逗乐了,两人齐声笑道:“你这是饿的”,
陈一发放下林岳,四处望望,大街的最南面,有户人家亮着灯笼,对傅秀朝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顺便吃点东西,明天一早赶路,”傅秀朝点点头回道:“好”。三人就向那户人家走去,来到跟前一看,院墙挺高,大门檐下,歪歪扭扭挂着四个灯笼,上面写着,“柳,家,客,栈”。大门紧闭,陈一发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问道:“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没人开门,也没人搭话,陈一发心想,这大概是睡着了听不见,于是鼓鼓劲,又上前敲敲,咣,咣,咣,:“里面有人吗?”吱扭,大门揠开个缝,打门缝漏出个脑袋,是个老头,六十多岁,漆黑的大脸盘子,两条粗眉向上弯翘着,两只大眼,圆了鼓动的,白眼株大,黑眼珠小,鼻子差点没耷拉到下巴颏上,血盆大口,是胡子拉碴,长的那个世间少有的怪样。老头四下看看,眼珠子咕噜咕噜道:“嗯,几位是要住店吗?”傅秀朝急了,大声喊道:“你这老头,怎么说话,不住店来你这干嘛”,老头看看傅秀朝,不急不躁地回道:“本店不留宿,客官还是往别处去吧,”话音刚落缩回头就要关门,傅秀朝气的,一个箭步,咣当,一脚踹开大门,薅住老头的后衣领骂道:“哼,你这老头好生无礼,明明你这外面亮着灯,为何不留宿?”老头别勒的满脸通红,两条腿颤颤巍巍,哆嗦道:“客,客官手下留情,你有所不知,最近这一带经常有盗匪出没,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是无恶不做,老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就剩下老弱妇孺了,客官就是敢住,我们也不敢留呀”。
陈一发拉着林岳走上前,行礼道:“店家,我夫人性格鲁莽,多有得罪了”。老人大喘几口气回道:“没事,没事”,陈一发道:“店家,今天天色已晚,我这孩儿实在饿得厉害,我们只住一晚,明天大早就走,希望店家行个方便。”老头看看陈一发,又看看林岳,招招手回道:“罢了,罢了,进来吧,”三人跟着老头进了客厅,老头把茶沏上,又招呼伙计给弄了点吃的,行礼道:“三位客官慢慢用,有事只管招呼老生,楼上房间都空着,几位随便住,随便住,老生先下去了,”说完扭头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眼珠子转转,犹豫了一下嘱咐道:“几位客官,晚上要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出声”,陈一发回道:“店家请放心”,老头匆匆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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