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四合院里站满了人,即使各怀心思,大多人也都将目光投向面前这栋建筑的二楼,企图透过覆盖窗户的那层薄薄的白纸,看见里面的情形。
二楼房间里,水墨屏风前站着几人,皆是城中有名的人物,举目看向屏风,山水间隐约浮现着几道身影。
屏风后,是一张床铺,靠着床站着两人,还有一人正躺在床中间。
子鱼小心的用手将自家公子额间的发丝慢慢分开两边,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大老大,生怕自己的手碰到旁边老神医施针的手,导致自家公子出一点意外。
一无所觉的许非,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若不是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几乎让人以为他死了,但其实也差不多了。
一根根一米多长的银针扎在他俊逸的脸上,密密麻麻的一大片,而银针末端则连接着房顶那几乎不可见的丝线,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有细密的水珠不断从银针末端冒出,然后沿着丝线慢慢引导向上,最终没入房顶不见。
双髯斑白的白衣老者,神色很平静,丝毫没有身旁子鱼的慌张感,施针的双手更是稳重、精确,全部扎下来也不过用了一分多钟,而期间子鱼的心一直是提着的。
施完针,老者微出口气,这才见,一层细密的汗珠从额间浮现,慢慢向脸颊下流去。
“擦汗。”
老者喊道。
“噢”,子鱼应了声赶紧拿起手边的手巾向许非的脸擦去,结果看到那一脸针,就犯难了,纠结的看向老者。
老者见他的动作,一张脸黑成锅底,看见他望来,冷喝道:“是给我擦啊,笨蛋!”
子鱼急忙点点头,走过去,给老者把已经流到脸颊的汗水擦干。
“大夫,我家公子怎么样?”
放好毛巾后,子鱼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者瞧着床上的许非,脸色舒缓了几分,“能不能挺过都看他自己了。”
听闻,子鱼猛地一咬上唇,慌忙道:“大夫,他们都说你是附近一带最有名的神医,请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公子,您不能和那些庸医一样啊!”
说完,子鱼径直跪在他身前,眼中满是殷切的恳求。
原本听到他的话,一下怒意渐发的老者,看见他如此模样,身体瞬间松懈了下来,无奈的摇了摇头,“非是我不救他,只是我是‘所谓’的神医没错,但是我也只是个凡人,我最多能将他体内入侵的毒素排出,而那最重要的腐蚀灵魂的毒素我却无能为力。”
“呯呯呯。”子鱼不断的磕着头,“请您一定要救救他。”
老者目含不忍,试着道:“要不,你去宁府找那‘火神’试看看,如果真是神灵,面对这种情况反手可救。”
老者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昏了头,一个学医这么多年的人,还把治病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况且就算那‘人’真的是神灵,那也为何要救这人的公子?
神灵淡漠,唯有当今天下最顶端的那几人能值得他们多看一眼。
但瞧见子鱼脸上突然涌现的巨大喜意,和嘴中不断呢喃的话语,他就收回了这些话,内心叹息,“罢了,希望他到时候能看开点吧,晚一点失望总比好过开头便失望。”
老者告辞离去,子鱼要送送他,他轻笑着拒绝,“还是照看你家公子吧,老朽自己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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