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如期而至。

地点还是体育场,领主拒绝闲杂人等前来观看,他的老对手罗伯斯将军就找来了南方军的士兵。

艾伯特环视一周,军队特有的肃穆气息弥漫全场,连阳光都好像冻结一般。这几天他都在运行徐鹤所说的周天,终于在昨晚凝结出一丝多余的真气,除了维持钥匙形态所必需的部分。

领主大人不能理解他儿子为什么接受这种决斗,他还有个小儿子是魔法师,正在帝都学院进修,对继承家族产业完全不感兴趣,小亨德尔本来是注定会成为瑞金城下一位高高在上的领主的。

生死决斗是对他贵族地位的轻贱。

小亨德尔直直地立在对面,手里持一柄细剑斜指向地面,沉默不语,不知在想什么。

艾伯特也接过兵器,是实打实的钢制兵器,只要接触到肌肤的一刹那,就可以品尝到鲜血的滋味。

小亨德尔有实力,这毋庸置疑。

所以把他打得像一条狗在地上求饶,想必是很有趣的事情。艾伯特双手持着一柄偏重的大剑,剑身从胸口越过头顶,将照射而来的阳光分为两半。

有人在大声念诵着对战神的祷词,象征着这场决斗得到神灵关注,其公平神圣不可侵犯。与之对应的,对战的二人也在默念着表达信仰的回话。

小亨德尔心里念的是,“亨德尔家族的剑历经战火和鲜血的洗礼,必将战无不胜,将所有敌人的头颅视为最好的美食,重现它的无上荣光。”

艾伯特说:“愿神灵之光保佑我。”

于是在那只手向下划动的时候,两人都动了,两柄风格不同的剑相互碰撞,掀起一阵风。

艾伯特在交手的一刹那就进入了冥想状态,这么近的距离他能同时操纵身体和灵魂,不过灵活性会受到影响。在身体做出剑撤回保护自己的动作时,灵魂则悍然出拳,狠狠地打在小亨德尔的额头。

小亨德尔不为所动,剑锋扫在艾伯特武器的侧面,将他击开。然后他轻蹲下身,身形轻盈如燕,接连出剑,如雨滴点向艾伯特。

艾伯特踉跄后退,大部分的攻击都被挡下,有几下不轻不重的在厚重的铠甲上留下了浅浅的白痕。

没有效果?

小亨德尔中途看过那场和老魔法师的较量,比赛期间对方确实有一个施法的停顿,艾伯特原以为他不会注意到,而误以为是老魔法师的手下留情。

真是狡猾的家伙。

艾伯特一只脚重重地踏在地面,止住颓势,大吼一声,长剑举过头顶,小亨德尔见势不妙些许后撤,他穿着的是轻甲,相比艾伯特行动更加敏捷。

没有下文,头盔后艾伯特露出了笑容。

他空出一只手,对准了打算继续前冲的小亨德尔,嘴里念动着晦涩难懂的咒语,在小亨德尔还没弄清情况之时,就一锤定音地说:“去死吧。”

小亨德尔大惊,如果不是因为艾伯特当上魔法师才约摸半个月,身边的史密斯又难觅踪影,肯定不会任何魔法,他才不会如此轻易地答应,哪怕被内心的恐惧所驱使。

他拜访了协会驻地的老人,得知了艾伯特会精神系魔法的消息,特意花大价钱在盔甲上绘了一道能被动触发的屏蔽术,将其改造为法器。

其他对决斗有助益的魔法,他不屑去用,他要堂堂正正地击败这个小矮子,给别人证明看。

终于理顺了气息,艾伯特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刚刚的魔法反弹真是不好受,他眼前的景象像近视一样模糊了好久。

真气凝聚于举剑的右手,那股磅礴的力量感令人陶醉。艾伯特看着意识到被骗,愤怒地杀过来的领主儿子,一剑劈下。

轻剑不便格挡,小亨德尔将剑面倾斜,希望将力道导向侧边,然而在接触的刹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这柄剑上蕴含的冲劲超乎想象,几乎瞬间就要将这细长的阻碍碾压而过。

他藏在肋下,准备偷袭的左手作为支柱,撑在了剑的下方,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他的虎口开裂了,几乎很难再握紧,但他死也不会丢弃武器,那是作为贵族的荣耀。

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吼,将重剑顶了回去,接着头狠狠地撞在艾伯特的胸膛,那里正好是凸起的棱角,回震的波动透过铁皮,一股血腥味在头盔里面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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