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氏这几日一直和王益恭在家中安排丧葬事宜,王益柔则安安静静的做着一个木偶人,听候着二人的安排。

当然家中的木偶人不止王益柔一个,王慎言以及全府上下其实都是寇氏和王益恭的木偶人。而他们俩则是葬礼的木偶。

虽然王曙遗书中写了一切从简,但是官家赐下的官职,谥号,还有一些冥器。一应御赐事物总要有对应的仪制,比如诏书册命都要刻成石碑。

寇氏也想一切从简,但又实在拿捏不好缩减的尺度,便只好参照自己的父亲,同样卒于任上的同平章事寇准的丧礼。

定海县这样的小地方哪里有汴京里的各种学士让人请教呢?

虽然在离京的时候寇氏也请人做好了一套方案备用,但是官家的旨意几乎就跟了一路,直到前日还有京中的旨意到达。

王益恭的贴职升到五品,王益柔的旨意还和离京前一样,让他服丧之后直入太学。

但在前日的赏赐中,王益柔得到了一套御赐的文房四宝。

这一路上的赏赐还有旨意,其出处也不尽相同,文书类的多出自政事堂,而赏赐多出自内省。

王益恭前日留了传旨的內侍稍事休息,又给了些好处,那内侍就开始大倒苦水。

“杂家这一趟出来,手上的圣旨换了三次,先是中旨,后是诏书,最后又换了五色纸的诏书。杂家在陆上走着,后面的人就由水路追,直到杭州才确定下来。”

寇氏听闻此事,也不由的叹了声:“官家待你父亲不薄啊。”

王益恭将家中这些天收到的文书还有赏赐的账册都拿过来,稍稍翻了翻。

“看起来京中官家似乎能够主持朝政了,似乎是个好消息。”

“具体的还是等宁叔的消息好了,家里的商队近期应该快赶到杭州了。”

王益柔在一旁擦拭着之前买的玉灯。

虽然亮度不高,但在这样的话题与气氛下,昏暗的灯光莫名的合适。王益柔也就将其摆在书案上了。

王益恭看了看桌面上的小灯。

“之前在润州和这灯一起买的那本书你看了吗?”

“还没,怎么了?”

“没啥,你抽时间还是看看,书挺有意思的。虽说是考据金石碑刻,但它提出要结合古书相互考证,孤证不足信。”

“嗯,我知道啦。”王益柔说完便起身,将那本《金石考从行李里拿出,搁在桌角的一摞常看数目里。

这摞书里主要是《广韵这样的韵书,还有一些私修的史书,以及稍厚些的《唐六典。

王益恭伸手挨看了一下那些书籍的名称。

“胜之啊,你可是要搞清楚本朝官制?也是,待这边事了我便给你寻个先生好了。”

“那不如你列个单子,我自己前去拜会好了。”

王益柔这样说,自然是希望借助自己后世人的记忆,再对自己未来的老师进行一次筛选的。

这年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万一摊上一个日后遭逢大难的老师,王益柔可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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