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凶猛,地里的麦子由绿色变成黄绿相间,慢慢的都要黄了。
头顶带花的咕咕鸟带着特有的鸟鸣,发出“算黄算收,算黄算收“的声音。
眼见着麦子就要成熟,樊不器和老范加快了挖窑的进度,两家的女人也停下手里的活计,加入了进来。很快的,窑洞就成型了,拎着小撅头,老范把窑洞里面仔细的刮了刮,让窑洞的里面看着平整一些,整个窑洞就基本上完成了,就差窑洞封口安门窗了。
门窗已经提前找庄里的木匠把式打好了,用的最普通的木头,能用就好。从水井打水,铲土和泥,封窑门,安门窗,完整的窑洞就这么挖好了,只等晾晒好以后,再起个炕,就齐活了。
窑洞完工的当天中午,老樊请了老范一家人聚在了一起吃饭,就在自己家正窑,摆好了桌子。都是邻里乡党,帮了自己家里这么大忙,吃顿饭是必要的。樊娘从家里鸡窝仅有的两只母鸡里面,选了一只不是那么瘦的,杀鸡炖肉,盛在盆里,端到了桌上。
老范拿来了上次送过去的烧酒,打开,和小苟爹两个人,各自倒了一碗,就着鸡肉就这么喝了起来。
二蛋和小苟两个人,各自手里抓着窝头,筷子夹着盆里的鸡肉,美美的吃着。尤其是二蛋,这是过年以后吃的第一顿带荤的,吃的很是起劲。
两家的女人都在灶窑里面忙活,擀面条,烧火,边干活边拉着家常。
吃过饭以后,老樊和老范两个人就往北山上走去,两家的地离得不远,去瞅瞅地里的麦子,晚上还要轮流的守夜,在地里看守麦子,防着有人偷割麦子。往年有那不当回事的,当天麦子还好好的,睡了一个晚上,天明提着镰刀去地里收麦子,麦地里光秃秃的,只剩小麦岔子。
庄里的年景是一年不如一年,粮食都是不够吃的,不够吃就只能买粮食,没钱买了,那就找庄里地最多粮食也多的杜老财去借。说是借,其实就是贷,立个字据,拿自家的土地做保,来年了再还,还上了还好,还不上就连地都没了。
樊家麦地里麦子大部分都黄了,走到地边,樊不器矮下身子,抓住一个麦穗,揪下来,放在手中,双手合上,用力的揉搓,满是茧子的手,麦芒也扎不痛,揉搓的差不多了,对着手里吹了吹,吹掉了麦壳和麦芒,显出了麦子。麦子有些干瘪,不是圆润饱满的样儿。转身朝着南边,樊不器蹲在了地头,看着远处,满脸严肃,捏了个麦粒放在嘴里,腮帮子动了起来,眉头紧皱。
麦子干瘪,今年的收成会不好,吃饭是个问题。
连续守了麦地两个晚上,麦子基本都要黄了,收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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