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交代给托马斯后，钱良便着手准备布景。
金色大厅原本就富丽堂皇，内部装修极尽奢华，广告拍摄上为追求真实，这里的布景并不多。
其核心是为一场演出而准备。
观众、摄影机机位，全部都应该对上舞台正中央的钢琴架。
结合舞台灯光，钱良要寻求最佳视觉效果。
说起来也就几个字的事，但做起来可并不是那么回事。
从视觉角度出发，无论是电影、电视剧，又或者广告，甚至摄影，都强调对焦二字。
不同的角度、距离、光线、色彩等，在不同程度上影响视觉效果。
跟着系统空间，钱良当然留心过布景。
等真正带人实战，钱良这才发现里面的学问大有搞头。
第一次，钱良几乎照搬照抄。
可布置完成后，完成一边灯光测试后，钱良忽然皱起了眉头。
这似乎有些不和谐。
但具体出在哪，一时半会他又想不明白。
托马斯把所有的事安排下去，剧组有条不紊地按照要求运转起来，眼见钱良一个人托着下巴沉思，托马斯便笑着走过来。
“钱，这才多久？你居然干得这么漂亮！”
托马斯也是一脸惊奇。
在他眼里，钱良太神奇了。
所有的布景道具，甚至他这边需要配合的灯光，几乎一遍过。
他常年在剧组跑，什么样的高手没见过？
一遍过的，还是头一次。
神奇的是，金色大厅像是钱良的家一样，什么位置有隔断，哪块地板响声大些，他都能一一点出来。
连金色大厅这边配合的工作人员都啧啧称奇。
要知道金色大厅享誉全球，内部装饰风格很少变动，这也导致地板在长时间内，都会保持一个风格不变。
不变说明哪里有小毛病是明面上的事。
这明面只是相对内部人员来说，对于种花人，绝不可能。
这就神奇了。
“我敢打赌，威廉姆斯要是留在这，用你们种花人的话来说，得喊你粑粑。”
钱良没理会他，不代表托马斯会停下来。
“这效果……大气磅礴，我想，开一场个人演奏会都没问题。”
“什么？”
钱良忽然灵机闪过，脑海中的关键字一闪而过。
大气磅礴？
对！
大气没错，是广告要的视觉效果。
但是……
钱良双眼一亮，狠狠地一锤赏在托马斯胸口，哈哈大笑道：“谢了。”
托马斯靠的近，本来一个人尬吹来着，冷不丁被钱良捶胸偷袭，躲闪不及，顿时觉得胸口疼痛不已。
谢你妹！
故意报复吧？
记仇钱。
钱良哪有功夫理会托马斯，大步流星地走向灯光控制台，手舞足蹈着。
这才发现手里捏着对讲机，当即调到控制台频道。
“嘿，亨利，听到没？”
“收到，请讲。”
“现在，把所有的灯光全部打开。”
啪！
整个大厅内顿时光耀四方。
钱良当即退到正对舞台的观众席上，思考片刻后，说：“右侧第十七个工位关掉……”
“左侧第八个降低亮度……”
“天桥光两侧各关三个……重开两个……”
……
托马斯呆在一旁，揉过胸口的手早已放下，他迷茫了。
干啥呢？
刚才不是挺好的？
不说绝对完美，但肯定是专业级以上。
至少甩威廉姆斯一条街。
这也是为何他心虚不已。
现在要重新调试么？
冲钱良一番魔改后，托马斯忽然有种肃穆的感觉。
渐渐地，整个大厅的灯光趋向于葬礼礼堂标准，可依旧不缺大气磅礴的葬礼礼堂，但……
肃穆、庄严而又不乏典雅。
寻思着半天，这几个词在托马斯嘴里絮絮叨而出。
难不成在金色大厅举办一场追悼会？
托马斯想到了一个人，尼基·劳达曾在这里有过这样的仪式。
可劳达是F1赛车业内传奇车手，他配得起金色大厅。
但有必要定追悼会的色调吗？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仔细回味着剧本，托马斯少见地沉默不言。
他记得刘谈到剧本时，说这是励志的悲剧，主人公的爷爷在安娜演出的时去世。
当时他没当回事，可现在一想，托马斯不由得佩服不已。
金色大厅内的演出意义不仅仅是安娜理想追求，更赋予精神层次的升华。
刚才的布景与灯光不是不好，仅仅与主题稍微有点不搭而已。
而钱良正在调试的便是追悼会与金色大厅的搭配。
比起一般的小型追悼会，灯光不多，布景简单，金色大厅从原始布景上与普通追悼会南辕北辙。
这就需要钱良不断地调整视觉效果，营造庄严、肃穆的意境。
就冲这等精细追求，托马斯幽幽叹道：钱粑粑。
真心服了。
他为一开始的轻蔑而感到羞愧，诚心折服。
换种花人，也许没这感觉。
可对托马斯不一样，欧美的影视圈跟国内的生态环境也不一样。
老外的影视圈早已形成一套系统化精细分工，从耳熟能详的灯光、摄影、道具……一系列都有专门的团队。
而国内的，除非特别重要的岗位，像道具之类的杂活计，搞不好几部剧一群头大包大揽给干了。
当然，这种现象越来越少。
国内正结束野蛮成长，向精细化分工转变。
所以托马斯更清楚钱良在追求视觉效果是多么苛刻、多么精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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