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农秋醒来后,看到了飞鱼发来的信息,已经查到了小三子妈妈的信息,而且很巧合的是就在这座城市。
吃过早饭,农秋让大个去接茉莉,他自己则是说有其他事情要办,就匆匆出门了。
找到处于一个小街道上的包子铺,农秋先站在街对面观察了一会,里面一男一女,各自忙碌着,又不时相互传递些东西,配合默契,有说有笑,女的就是小三子的妈妈,是个很漂亮的女子。
农秋穿过街道,站在店门口,询问了一下,女人稍稍有些愣神,知道自己而面相又很陌生的男人,不会是家乡找来的人,所以她多了个小心。
男人上前一步,隐隐将女人护在身后,问道:你是谁?』
农秋道:我是为小三子来的。』
听到小三子这个名字,女人身影一晃,推开男人,快步走来,边上说吧。』女人说完,低着头出门,往右手边的一个公交站台走去。
农秋随后走过去,两人在长椅上坐下,女人挣扎了许久,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小三子,他现在怎样?』
女人害怕听到的是坏消息,她狠心,但不绝情,小三子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怎会不关心,不心疼。
目前都还好,过两天他就要做手术了。』
女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嗯了一声,又继续沉默。
沈大哥不在了。』农秋低声说道。
女人再也忍不住,滚烫的眼泪颗颗滚落,她一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农秋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过去。
看到女人这个样子,农秋心生无尽感慨,不管她是否对沈大哥有无感情,至少曾经一起生活过,还有一个带着两人血脉的孩子,人非草木,她的这些反应说明她并非冷血无情,也因为这样,抛弃他们父子,会让她一辈子活在内疚当中。
农秋开始希望女人是个绝情的人,这样她的余生能好过些。
女人发泄完后,擦干眼泪,开始说道:我们那里,是你无法想象的贫穷,沈家花光了所有积蓄,才将我娶进门,我的父母重男轻女,又贪财,我等同于被他们买卖了。虽然这样,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本以为只要努力,生活会有奔头,日子怎么样都是过。可是,我刚出生的儿子又有了那个病,我们卖了所有能卖的,但远远不够,亲戚朋友都躲着我们,不怪他们,都穷啊。我还是没能坚持下来,抛弃了他们父子。我离开,是想给小三子挣治病的钱,我什么都干过,什么都做过,你知道吗……』
女人说道伤心处,再次落泪,泣不成声。
农秋明白她的意思,这正是母爱的伟大之处。
但是,我发现我越来越难回去了,我不敢面对他们,我害怕面对他们。我对不起小三子,更对不起沈冲。我是个坏女人,从我抛弃他那一刻,我就没资格做他母亲,如果小三子没能挺过这一关,我下辈子还他。』
女人让农秋稍等一会,她起身回到店内,很快再次回来,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递给农秋,说道:这里是我这几年挣的,给小三子准备的。请原谅我的自私,小三子就拜托给你了。』
女人说完,对农秋弯下腰,行了一个大礼。
农秋赶忙扶起女人,说道:钱我不缺,你自己留着好好生活。既然你做了决定,我不会再来打扰你。小三子有我照顾,你放心。不过,我要跟你说一下,等小三子康复后,我可能会带他来看你一眼,放心,你不会知道。』
女人神情麻木,眼神有些呆滞,喃喃道:小三子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
农秋道:小三子很聪明,也很善解人意,我会将能告诉他的都告诉他,他一定能理解你。』
最后是女人先离开,农秋继续坐在原地发呆,直到电话响起,茉莉已经到了。
农秋起身打车来到医院,所有人都在病房陪着小三子,茉莉带了许多玩具,正在一件件展示,小家伙很喜欢。
闫护士在一旁发呆,见到农秋后,眼神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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