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黑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少年立于庭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玉质棋子,面对着纷纷乱乱飘落的雪花,吟出了后世著名的打油诗。

身前是乱琼碎玉,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身后是人声鼎沸,喧闹如闹市。

可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站在动静的分界线的少年,听着背后不绝于耳的欢声笑语,只觉得人生寂寞如雪。

寂寂风雪中,少年人独立。萧凛先觉得自己的境界一下子就起来了,有种举世独浊我独清的意味了。

可是,这种境界保持了不到十秒,就被破功了。

“好!”身后传来疯狂的叫好声。

“好诗,好诗。”一个公鸭嗓传来,“先衙内勇猛精进,此诗好得狠!”

“怕是南朝那苏东坡,十二岁所作之诗,也不过如此。”

“你个狗才,哪曾懂得诗,莫说苏东坡,便是南朝号称诗才第一的苏轼,怕是也拍马难及。”

“萧小衙内此诗,可入我大辽之《神童诗尔”

……

哎…..你们这帮舔狗,只能舔到这个程度么。l

少年有些无奈,这帮舔狗语言不仅贫乏得厉害呀,而且文化低得令人发指,萧凛先tm现在才知道,苏轼和苏东坡是两人。

不用扭头就知道,在自己身后这帮疯狂叫好的,正是大辽各家贵族的伴当和帮闲们,俗称“衙内钻”的便是。

这帮人跟他们的主人一样,几乎都是大字不识,舔得也很生硬,反反复复就是那一套,听得萧凛先耳朵都快生茧,莫名觉得烦躁。

“都给耶耶我住嘴!”在听到某个舔狗给自己送了个“赛东皮”的“雅号”之后,萧凛先终于是受不了了,打断了舔狗们的尬舔,同时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时间提高下舔狗们的知识水平,免得自己听了后引起生理上的不适。

“蒙哥做得一手好诗啊,哈哈哈。”一个粗豪的声音传来,“寥寥数语,写尽大雪之态,此诗一出,怕是天下无人再敢做下雪诗尔。”

“哪里,哪里,比起四兄之诗才,小弟还差得远。”萧凛先回过头,对着来人笑着说、。

舔狗们他可以无视甚至大声呵斥,可是这位,萧凛先没法不在意。

说话的是萧讹都斡,祖上是吐六于部的首领,也是契丹部之一,属于辽国的顶级大贵族,跟萧家耶律家都有姻亲,故此萧凛先以四兄称之。

“四兄前日那首远看青山黑乎乎之青山诗,小弟读之,惊为天人。每读一次,皆有新收获,小弟时常感叹,此诗意境深远,难以参透啊。”

“哈哈哈,贤弟无须自谦,蒙哥这咏雪诗一出,可为我大辽第一神童尔。”被说道自己得意处,萧讹都斡脸上浮现出自诩的神色来。

“哪里哪里,小弟安敢与四兄比诗乎,岂不是兔子与猛虎比爪牙,麻雀与大鹏比翅膀?”萧凛先这波舔得萧讹都斡很舒服,不由得频频点头,觉得自家这位小表弟真是个妙人,如此知情识趣,比家里那帮狗才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贤弟才气是极好的,只是年龄尚幼,格律尚有缺憾之处,倒也无可厚非。假以时日,定会超过愚兄。”萧讹都斡好做南人打扮,隆冬大雪天也是穿着厚厚的员外袍,戴着幞头,耳边插着宫花,手中湘妃折扇轻摇,十足十的东京纨绔子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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