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啪’地一展,说书老头眉毛向上一挑,抖抖一席白发,清了清嗓子,仰头悠悠吐出口气,高声唱道:“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青史几行撰谁名,应是伐徐天神将,前人征战后人书,说那龙争虎斗气势足。”
话音未落,他扬起醒木,重重一拍,啪地脆响惊醒众人,那老头淡淡一笑,接着唱道:“那日是旌旗蔽空三千里,烽烟漫天啸连城!嗨!好生气派!”唱书在又一次醒木砸桌声中落下帷幕。
“好!”未等他人做出反应,二楼有位俊俏公子哥,生了柳叶眉、淡棕眸,白狐细脸,高挑身段,乌黑长发齐腰,浓白长袍扎眼,一双桃花风流眼甚是勾人心魄。
只瞧他手中提着个粉嫩毛桃,二郎腿在那躺椅上一跷,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这家伙定是个纨绔子弟。
别说,他还真是,楚京墨,那顺京三雅祠名正言顺的少主,整个顺京城除皇帝老儿的第二号人物,每日领着三五鹰犬寻欢作乐,看不出一点名门望族的气质,不喜琴棋书画,偏爱去那惠谦茶馆听那说书人唱上一段他三雅祠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伐徐之役。
楚京墨出手向来阔绰,他勾勾手指吩咐道:“去,赏他五两银子。”
身后站着的家仆不敢耽搁,立刻丢下楼五两银子,老头生怕别人夺去,慌忙跑上前一边弯腰答谢,一边拾起白银。
如此阔绰的举止有人羡慕,有人,便是比那陈醋还要酸了。
楼下有张仙桌,落座的大都穿着粗布麻衣,手执破烂纸扇,其中有个衣料较好,腰别青玉佩的吴姓书生,只瞧他白了眼楚京墨,高声挖苦道:“老子积下来的业,后辈傲个什么劲呢?十年前伐徐他多大?五岁啊!听说走路上都能尿裤子呢!”
“哈哈哈!”周围坐的书生们也是仰头大笑,其中有人还补充道:“咱先不说他老子什么模样,五两银子拨出三两,便够那行乞巷数百乞丐温饱一月,也不说发发善心,整日去那花香楼挥
金如土,要是他老子知晓了,会气成什么模样?日后他老子死了,他要是当上祠主,还不得落个与徐囚祠一般被灭门的下场?”
家仆不傻,自然知晓这几个书生在挖苦楚京墨,他们撸起袖子正欲下楼生事,哪知楚京墨抬手一拦,低头默默品食着那颗嫩桃,桃肉吃净,楚京墨吐出桃核,将它锢在拇指与中指之间,中指发力,那桃核飞出,在半空中嗖嗖旋转,掠过吴书生左脸,将他白嫩脸蛋划出道伤口,不出两秒,血流不止,吴书生忙捂住伤口,蹭地站起,怒视楚京墨。
楚京墨起身,舒服地伸个懒腰,随后双手撑在木栏上,棕色眸子里写满了嘲讽,他朗朗笑着:“哈哈哈哈!我当是谁呢,顺京城南吴书生啊!令尊被贬后还能买的起像样衣服,属实不错,应是顿顿有肉,吃饱撑的,带着几条疯狗来此吠叫不止,令尊若还是侍郎,我说不定还敬你几分,现在一个从七品中书舍人,也敢明嘲暗讽我?今日黄昏之前,领着你爹来三雅祠赔礼道歉,否则三雅祠数千子弟,不光能降妖除魔,杀人也是一把好手!”
一席话语过后,吴书生自知失了面子,他吼道:“我呸!三雅祠还不是你的!”
楚京墨眼神忽然犀利许多,其中暗蕴些许杀机,他轻声道:“你可以试试。”
语罢,楚京墨领家仆下楼,经过吴书生时还不忘用肩膀顶撞挑衅,吴书生却是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虽是又羞又愤,却是缄口不言。
楚京墨携着家扑走过两排实木仙桌,其中有三人,留着络腮胡,鼻梁高挺,浓眉大眼,头戴尖帽系白丝巾,身着服饰天朝少见,看模样应是西域而来,楚京墨在他们身旁一过,他们三人纷纷起身,手伸入腰间的布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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