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聊起来便忘了时间。不觉间,天色已渐渐黯淡。陆霄虽然难舍,但也不敢私自在外留宿,而且还有一肚子话想要当面询问师尊。最终还是在邵阳百般挽留之下默默离去。

一路无话,当他回到茅屋已是亥时。站在门外,看着邹老头屋内透出的昏暗亮光踌躇不定,最后还是鼓足了勇气推门而入。

“猴崽子撒完了欢还知道回来?进屋也不禀告一声,真是没个规矩。”邹老头此时正拎着酒葫芦在屋内晃悠,也不看他一眼,嘴里犹自嘟囔着。

陆霄暗藏心事,默默道:“师尊莫怪,弟子知错了。”说罢,便退在一旁,想着该如何开口。

邹老头愣了一下,似乎看出有些不对,询问道:“虬纪子财大气粗,怎么没留你吃顿饭吗?”

陆霄应了一声,道:“弟子只顾着与大哥说话一时间竟忘了时辰,所以......。”

邹老头不耐烦的哼一声道:“桌上有饭,快去吃吧!老夫辟谷数百年,竟然为了你又动起阳春水来,真是冤家......。”

陆霄一愣,往桌上看去,果然见到几个盘碗,还特意用盖子盖上。

邹老头先在桌前坐下,然后将盖子逐个掀开,道:“还愣着干甚?难道要老夫请你坐吗?”陆霄赶忙上前坐定,心中腾起一阵暖流。

邹老头默默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着饭菜,突然道:“今日为何与邵瑾瑜口角?”

陆霄一愣,支吾道:“师尊是如何知道的?”说完见邹老头一脸严肃,不敢隐瞒,便将经过从头至尾讲了一遍,而且说得极为认真,不敢有丝毫添油加醋。

邹老头长叹一声,道:“邵瑾瑜那娃娃虽有上佳天赋,但小小年纪却杀心极重,今后定要栽跟头的。说起来,他与邵阳还有段渊源,乃是他父亲当年收养的孤童,后来经龙云昭指引到此。其经历与你大致相同,唯一不同的是你有邵阳为伴,而他却是孤身一人承受了所有磨难来到青阳,其心性之坚,韧性之强,实属罕见,尤在你与邵阳之上。”

陆霄听得认真,不禁道:“我也曾听邵阳哥提起邵伯伯曾收过一位义子,只是当初年幼记不得事,想不到竟会是他。他那人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令人讨厌,没想到竟有着与我相似的经历,着实令人佩服。”

邹老头语重心长道:“今后若再遇见此子,务必要小心则个,如有可能还是尽量化解芥蒂,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与之为敌发生冲突,因为一旦斗将起来,无论手段或是心机,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陆霄不解道:“这是为何?我跟他无仇无怨,顶多互相看不顺眼,还不至于......?”

邹老头摇着头打断道:“你小子看似机灵,但涉世未深,只会嘴上讨些便宜,其实对人对事没有任何防备之心。那邵东擎虽说死于赵世崇之手,但归根结底却是因为皇权纷争,与你父亲有着脱不开的干系。依着邵瑾瑜性情,免不了会将仇恨转移到你身上?”

陆霄突然感到心里阵阵发寒,赶忙道:“难怪他一见我便阴沉个脸,原来如此......?可这些往事师尊又是如何知晓?”

邹老头不屑,道:“老夫自有妙法,等你修为到了一定境界自会明白。”

陆霄还想再问些关于邹老头的旧事,但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终究不忍旧事重提惹其伤感。

用罢饭后,那粗制人偶又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将碗筷收起。邹老头也

不理会,抱着葫芦躺回榻上。留下他一人只能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茅舍之中。

两天时间一晃即过。其间陆霄再没外出,十分听话的将养身体。

这一日,终于到了约定好的开灵之期。陆霄早早便起身在邹老头门外静候。没曾想未等到师尊开门,反而等来了宗主。陆霄不知他此来缘由,赶忙上前问安。

玉曦子笑呵呵的看着他,道:“为何守在门外?”

陆霄不敢怠慢,道:“师尊还未起身,所以弟子不便打搅。”

玉曦子温言道:“难得你一片孝心,随我来吧。”说着,便径自的上前轻叩房门:“师叔,玉曦子来了。”

屋内传来邹老头声音:“宗主请进,陆霄也一并进来吧。”

二人闻言,一前一后进到屋中。见邹老头正端坐椅上。玉曦子一言不发在对面坐定,良久方道:“今日是陆霄开灵之日。师侄的来意想必师叔已经猜到,还请万勿拒绝。”

邹老头似乎心情不错,笑呵呵道:“你师叔还不糊涂,这整个宗门除了师兄和你之外,恐怕已没人能想起我这把老骨头了,难为你还处处惦念。”

玉曦子有些黯然,道:“师叔说哪里话。玉曦子自小便受师叔照顾,能有今日修为、成就,除了师尊之外,对师叔同样感恩戴德。”

邹老头深叹一声,道:“往事莫再提了,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但陆霄是我平生所收唯一弟子,所以不想假手于人。虬小子那应该也选了今日为邵阳开灵,天之灵根的弟子一定会邀你前去,身为宗主这份情面还是要顾到的,师叔这就不留你了。”

玉曦子邹了邹眉头,道:“可是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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