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累极了。但是我最严重的疾病,还在于一种说不出去的心灵上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断地叫唤我的眼泪,我刚把一滴咸咸的眼泪从脸颊上拭掉,就又有一滴跟着落下,然而,没人注意到我情绪的变化。处在眼前的这种环境里,原该是释怀、庆幸的,可是我那受了摧残的神经现在已经到了极端。这种被神经牵动的情绪,直到所有人走了,才翻熟过来,我再也扼止不住,瘫痪在地上,我的双手扶着满是干泥的墙壁。

每晚,我都守在逢冬身前,他这两天不知为何高烧不退,水胜叔叔说,他是过度惊吓导致的,但逢冬还太小,不能吃退烧药,只能物理退烧,我每隔半个小时就给他换条湿毛巾,他还有点咳嗽,晚上也总是睡不好,梦里总是哭着醒来。

没过几天,逢冬瘦了一圈,胖嘟嘟的脸庞随着那道深伤疤凹陷下去了,奶奶总在他跟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宝贝孙子以后会长命百岁的。”

我没再去过问逢秋,当然,我害怕她跟逢冬落井有关。她这几天倒乖的很,只是她的行为异常的奇怪。

“那个男人。”她老是重复这句话。

当奶奶问她是哪个男人时,她又以沉默来回应,过了几天后,她又开始念叨“不能撕下黄符。”她说的我头皮发麻,奶奶以为她中邪了,用艾叶给她洗了澡。

这种情况的好转没有维持多久,没过几天,她又开始一个人坐在小山上,一坐就好几个小时,叫她吃饭的时候,她彷佛听不到我们的声音;逢冬状态好不容易转良,她突然一巴掌打到逢冬大声哭泣,问及原因时,她说逢冬脸上有蚊子;有时,我真的很生气,我时常用金银花的藤条吓她,她倒是不怕,只是念叨着:“反正没人喜欢我…”然后,她的眼睛彷佛有光一样唱着她自创的歌:“糙米糙啊,煮不熟,没人疼,没人爱。”说实话,她的所作所为让我感到不安,直到有天她拿刀划开了自己的手,她的想法超过了我的认知。

有天早晨,我蹲在门口给逢冬喂饭,奶奶在自己屋里扫地,客厅突然传来奶奶的惊吓声,随即是响亮的“papa”声,我急忙赶到壁炉前,我看见逢秋右手满是鲜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