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堂飞来到她身边,说道:“如果我找不到韦紫嫣,会杀了你的。你心里祈祷韦紫嫣没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在隐藏处的韦紫嫣听到二人说话,听到展堂飞说的话,她心里一股暖流升了上来。正要出来之时,听到申小红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在开封城的时候,那些日子,你不是在我那姐妹房间里度过的吗?”
“住口,我虽在那房间里,可我并没有对你姐妹做什么,在她那里,只是我没有地方去而已!”展堂飞说道。
申小红笑了笑的说道:“这话说给我听的,还是说给韦紫嫣听的呢?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韦紫嫣走了出来,来到申小红面前,说道:“你不相信展大哥,我却相信。”
展堂飞一把抱住了韦紫嫣,说道:“以后不能这样吓我,我跟你说过,上官寒心里爱的是展昭,我已经对她死了心。”
韦紫嫣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在端州这么久,白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昨天还睡得真香,躺在床上还舍不得起来,这时窗外的一缕阳光透窗而过,暖暖地洒在被褥上,有风送进来,携着淡淡的花香,顽皮地撩拨着她那乌黑的头发,一下、一下,蹭得额头痒痒的。
“唔,”白影一下按住乱动的发丝,眼珠转动,慢慢环顾四周。
原来她是在一间简陋的茅屋里,屋内旧桌旧椅,普通茶具,陈设很是简单,窗子微微支起一条一指来宽的缝隙,足以让她呼吸到窗外清新的空气,又不会被风狠吹到,白影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起身将窗子完全支起来,探头向外瞧去。
几乎是马上,白影便呆住了,就见这是一个建在山坡上的小院儿,越过小院儿的篱笆向外望去,竟是一望无际、漫山遍野的白色花海,那一树树耀人眼目的花儿,一直一直延伸到远方,在目之所及的尽头,和纯净蔚蓝的天空相接,分不清哪是云朵,哪是花朵。
白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花,怔愣震撼了许久,心中暗暗赞叹:不知这是什么花?竟有这么多,这么壮观。
一个声音传来,白影转头,就见离窗子几步远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老人,白须白眉,精神矍铄,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此时正负着手,眯眼含笑地同她一起望着阳光下那一片白色的花海,眼中神情很是自豪。
白影瞠大双目一脸骇然地盯着眼前的老人:这老头,这老头不正是昨天在客栈大堂遇到的那老者么?
疑惑惊恐间,忽然又见从屋外走进来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手中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上面放了些红红绿绿的菜蔬,甚是好看。
“孩子,睡了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饿了吧?”
老婆婆慈颜含笑,声音很亲切,白影却是一惊,提声惊呼道:“睡了几天?”
原来那早已不是昨晚的事,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为什么要把她弄到这里来?白影的目光从老婆婆身上转到老头脸上,又从老头脸上转回到老婆婆这里,寻找答案。
那老婆婆轻轻叹了口气,嗔瞪了旁边那仙风道骨的老者一眼,缓缓将事情道出。
原来两位老人是四十年前叱诧武林、扬名江湖的梅花剑窦非和妙手神医林杏儿。
四十多年前,窦非初出江湖,年轻气盛,仗着一身武艺劫富济贫、惩奸除恶,只要遇上什么不平之事,就非要管一管不可。因他剑术极精,又酷爱梅花,而且为了不累他人,每次作案后总要在现场留下一躲梅花印记,于是江湖上的朋友便送给他一个雅号——梅花剑。
长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逍遥自由的日子纵然惬意,却不免积下仇怨,而且有些仇家来头不小。有一次遭几名武功好手围攻,差点儿命丧当场,幸好其时妙手神医林杏儿路过,这才捡回一命,两人从此相爱,结为连理。
三十多年前,为了躲避仇家追杀,两人便隐退江湖,找了端州这样一个好住处,从此过过起了隐居生活。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一对少年夫妻如今已白发苍苍,却无子嗣,一位是剑术名家,一位杏林高手,两人皆不愿将自己毕生所学带进棺材,于是便心生了找一徒儿的念头。
为了找寻这传承两人衣钵之人,鲜少下山的窦非下了端州,开始在山下的小镇上逗留了数日,哪知竟是失望至极,用老头儿的话讲“不是身体瘦弱,便是愚笨不堪”,于是决定走上一遭,可结果还是一样。
白影听到这里,不由暗汗:“你也太挑剔了吧!”
转念又有些莫名的好奇与兴奋,难道说自己这样一个庸庸碌碌过了快二十年的小女子,竟像那些仙侠故事里的主角一样,有什么不凡之处?
白影听故事一般,晶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老者,等他揭开谜底,老头儿看了看她,接着说下去。
在京城里干耗了几日,那天晚上老头儿实在待不下去了,一气之下做了个决定:“我就在这客栈大堂等,下个进店的人,只要他四肢健全、不痴不傻,我就把他带回去交差,就凭我和杏儿,有什么人是教不了的!于是乎,就选中了这位夜半归店的倒霉丫头白影”。
白影嘴角抽搐,心说:“呵,白自豪半天,还以为看上我有什么天资之类的呢,原来标准竟如此之低,还是个凑巧赶上!”
这时展昭,上官寒,仇来财三人走了进来,仇来财看着白影一眼,问道:“一睡就几天,现在精神不错呀!”
“为何这般?三位与这两前辈如何相识。”白影问道。
展昭说道:“我行走江湖时,这二位前辈在江湖已经闻名了,曾经还指教我一些剑法,我与二位前辈就成了忘年交,我跟随包大人之后,与二位很少联系。这次再现江湖,当然来端州看看二位前辈了。”
“不错,展兄知晓二位来到端州,特让我为二位找一住所,所以我也认识了二位前辈!”仇来财说道。
白影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的呀!”
说完跪在地上说道:“白影见过二位前辈!”
两位老人一听,连忙扶起白影,这让从她在端州时就想收徒弟,可是没有看中一人,两位老人心里很是不平衡,也很是不解,尤其是那窦老头儿,两眼一眯,手捋白须,沉声问道:“小丫头,我们看你有飞武的天赋,想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可是多少人求我们我们都不会给的机会。”
“实是晚辈资质浅薄,人又愚钝,生怕日后非但不能将二老技艺发扬光大,反而辱没了二老的名声。”看着窦老头儿的神情,白影心里不禁打颤。
“原来如此,孩子,你不必担心,既然上天安排你我三人为师徒,不论日后怎样,只要你坐端行正,我们并不在乎那些虚名,而且,依我看,我的徒儿也没有她自己说的那样愚钝嘛。”老婆婆面容慈祥地笑着说道,目光中满是挽留之意。
“杏儿说的对,天意难违,你还是乖乖留在这里跟我们学艺的好,如若你要执意不肯,只要你能独自出我们这里,我也绝不拦你。”老头儿一吹胡子道。
跪拜叩首,算是拜了师父,大师父窦非,白影跟着他修习武功剑术,二师父林杏儿,本来可以直接唤其“师娘”,因其坚持要求机会平等,便按年龄排序,成了白影的二师父,教习白影草药医理,两位老人收了弟子皆是笑意盈盈、合不拢嘴,相处久了,白影发现,其实那个阴阳怪气、爱吓唬人的大师父并不可怕,而且很听二师父的话,有时候还蛮好玩儿的。
白影嘴本就甜,现今既已磕头拜师,干脆就“既来之,则安之”,嘴巴上似抹了蜜一般,逗得两位老人整日眉开眼笑。二老自归隐之后,虽然恩恩爱爱,日子过的平淡顺意,但膝下一直无儿无女,总有时觉得枯燥。如今来了白影,梅山二老的生活便添了几分颜色,很是快乐,因此,二老都很疼爱这个徒儿,对她学艺抓得倒不是很紧。
开始几日只是二师父带她去辨识各种草药,读些医书,随大师父练些基本的武术动作,由于白影在上学时多少有些生物和武术底子,学的倒是悠哉游哉,不甚辛苦。只是整日待在山上,纵然是花香鸟语、景色宜人,时间长了也有些烦闷。
这一日,她正在山坡上翻医书,看累了,便放下书,对着满眼的花花草草发呆,眼前又浮现起酒馆儿里暖如春风的浅笑和坚定笔直的身影,心中掠过一丝甜蜜,不由弯起唇角。
“你可还好么?现在在做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你还会认出我吗?”
一连串的问号画出后,又不禁轻轻摇头苦笑:又在胡思乱想了,汴京帝都之城,美人如云如花,你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人家怎么会记得住。
虽是这样告诫着自己,但自那一次偶然的相遇后,那一抹浅浅的微笑,那个坚定的背影,便总是在白影脑海中徘徊不去,仿佛深刻在那里一般。
又是轻轻一叹,埋头继续看书。白影最终也没有找借口离开,而是开始越来越努力地研习武术和医理。
以后的日子里,白影忙了许多,每天早早起来和大师父练习剑法和轻身功夫,然后跟二师父学习望闻问切、各种针法、辨识草药药性,晚间就是无边无际的医书。
日复一日、花开花落,不觉一年时光已过。
这一年中,白影发现自己还真是块儿练武的料子,很多地方往往不需大师父多言自己便能领会,还有那些有各种功效、或娇艳欲滴或其貌不扬的花花草草竟也都成了她的心爱之物。
忙碌的生活里,白影再无暇胡思乱想、魂游天外,只是偶尔在夜阑人静时想起那个名字,心中隐隐有些苦涩:“也许就这样错过了,连个试一试的机会都不再有。”从笨拙的砍刺动作到剑影纷飞,从只知道太阳穴到闭着眼睛也能熟练精准地找到全身穴位。
“影儿,当初你大师父把你硬从山下拉上来,你可怨我们吗?”林杏儿走进来看着白影问道。
“二师父,怎么会呢,我这么聪明,如果不愿意,肯定能逃离你和大师父的‘魔掌’,”白影手中握着一块加工过的碳头,边在书上圈圈画画,边勾起唇角笑了笑答道。
“你这个孩子,若让你大师父听见,不知道又要怎么罚你了。”
白影莞尔,她那骄傲如花孔雀的大师父啊,自上次跟她比赛改装□□败给她,至今还欠着她的彩头,才不敢轻易罚她了呢。
一阵沉默,就听二师父忽然开口问道:“那……你上山之前可有心上人?”
这话林杏儿本不想问,白影自上山以来从未跟谁通过音信,可每每有闲暇之时,却总爱一个人发呆,那神情分明有思念之人,几十年了,她就这么一个徒儿,便不由替她担心。
白影一怔,脸上掠过一抹浅笑,目光望向窗外那漫山的花海,织锦般的白色花海里,那抹蓝色的身影缓缓转身朝她轻笑着,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着。
这些天,展堂飞带着两女人在端州城里到处逛着,像是一夫二妻似的,把任何事都抛去脑外,因为他们三人不知,展昭与上官寒把白影安顿好后,便二人一起离开了端州。韦紫嫣看着端州城内很繁华,走在街上一会看这个一会看那个,两个女子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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