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走上了马。甄宁笑道:“尊兄往哪里去?”
这年轻公子笑道:“在下不过闲来无事,随便走走。”
甄宁便也笑道:“在下也正是如此。请问尊兄贵姓?”
这年轻公子道:“鄙姓甄,贱名一个昃字。”
甄宁忙笑道:“原来我们本是一家,这可真是有缘。”
这甄昃也甚是喜悦,二人便越谈越投机。原来,这甄昃也是姑苏人氏,如今住在姑苏城阊门十里街仁清巷,家中父母都已仙逝,只有他夫妻二人,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儿子度日。虽无百万家资,倒也颇为殷实,在城郊有数十顷田地。甄昃此次出城,一来是为观赏春景,二来是为察看家中田地。他家中的田产,就在这酒店附近,故而对这户人家,也有几分了解。
甄昃道:“这户人家,虽然只是卖酒的小生意人,倒甚是有几分清高,听人说,这女子的父亲,原也是官宦人家子弟,不知怎的流落到这里来,以卖酒为生。原先她父亲身体强壮的时候,家里倒也过得去,听得说这一两个月以来,她父亲的病越发重了。可怜这一个女子,若是没了父亲,独自一人,倒万事不方便了。”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暮色已经已经降临,便都笑道:“倒该赶紧进城了,否则被关在城外,可是了不得!”
说着,忙都打马往城里来。幸而赶在城门关上之间进了城。
甄宁便道:“昃兄,改日请到舍下来,我们再好好说会儿话。”
甄昃忙笑道:“宁兄,你那侯门深深,岂是我这等平民进得去的?不如有了时间,到寒舍来,虽不如你那公侯府第富贵,倒是极自在的。”
甄宁忙答应了,二人在十字街头分手,各自回家不提。
回到家中,甄宁先去拜见了父母,又命小厮们将酒抬进来,笑道:“老爷,儿子今儿碰到一家卖好酒的,忙带了两坛回家,孝敬老爷。”
甄朋板着脸道:“我们家中,什么好酒没有?要你从外面弄了来?你倒是多在书本上用用功夫,我才喜欢。”
甄宁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气馁,依然笑嘻嘻的,打破了酒坛外面封口的泥头,拿了舀子盛了一碗,递与父亲,道:“父亲尝一口也罢了,若果然不好,再骂我不迟。”
甄朋只得接在手中,缓缓饮了一口,细品之下,果然甘甜醇厚,便笑道:“这酒竟然真的是好。”又品了一口,道:“只是这酒的味道,似乎有些熟悉。”
甄宁笑道:“老爷说笑了,自来酿酒大都差不太多,这酒虽比别的好喝一些,可又有什么熟悉不熟悉的。”
甄朋笑道:“你说的是。还有一件事,圣上不日即将南巡,还要咱们家接驾,你这些日子,倒是少往外跑,多读些书,等圣上来了,看是否能与你谋个官做。”
甄宁忙笑道:“圣上这次南巡,会让那位妃嫔侍驾?不知能不能让我妹妹来家?”
甄朋叹一口气,道:“这个咱们如何得知?咱们自然希望能见上一见你妹妹,只是圣意难测。只要你妹妹在宫中平平安安的,我也就不多想什么了。”
甄夫人听了这话,已是悄悄拿巾帕拭泪。甄宁看在眼中,忙劝慰母亲道:“太太何必又伤心?我们去年到金陵祭拜岳父的时候,听我舅兄善大哥哥说,妹妹在宫中很得圣心,妹妹打小又机灵聪慧,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错。”
甄夫人叹道:“我养了你们这几个儿女,也不指望你们大富大贵,只要能常常守在我的身边,便知足了。谁知竟不能够,你姐姐已是去了,你妹妹又入了宫,只有你在身边,我的儿,你倒是争些气,别在让我操心才是。”
说话之间,已有丫头进来,说晚饭已经齐备。甄夫人忙擦了眼泪,吩咐传饭。一时贾筱又忙赶了来,服侍公婆吃饭,方与丈夫回房,另又吃饭。
第二天,甄朋父子便开始着手迎接圣驾之事,逐日里忙的不亦乐乎。
甄夫人闲来无事,便写了帖子,命人送到林府,请了林家婆媳,来家中吃饭听戏。那林家婆媳,也不好推辞的,便备了几样礼物,来到甄府之中。两家人相谈甚欢,从此来玩不断,越发亲密起来。
甄朋又特意交代甄夫人,这几日多往忠义王府去走一走。甄夫人也明白丈夫的意思,连着去了忠义王府数次,回来告诉甄朋,那王爷和王妃,都是极其清闲的,逐日在家饮酒听戏,王府之中来往的宾客,也不过是常来常往的几家旧相识,并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甄朋遂放了心,一心准备接驾事宜。
这一日,忽然又接到圣谕,圣驾将欲四月十八日左右,抵达姑苏。原来侍驾南巡的妃嫔,正是嘉嫔娘娘。消息传到甄府,甄夫人喜极而泣,又忙着准备各种女儿喜欢的东西,就连贾筱,也跟着忙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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