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习傲走到场中,对另外三外掌门人说道:“我刚去看了,我那徒弟小腿伤得厉害,涂了药也不大见效,重新抓阄罢。”

缥缈剑派掌门人周游摇了摇头,怪笑道:“唉,怎么能听你一面之词?总归还是要亮亮相的。”

风习傲面色不快,鼻间冷哼一声,半晌后才吩咐弟子道:“去把白狐溪搀来,让三位掌门瞧瞧,好让他们死心。”

不一会儿,众人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十五六岁少年被搀扶着进到场中,周游正要问话,李文泰已经大步走向少年,亲自掀起少年的衣袍,察看他的伤势。

李文泰伸手捏了捏少年的小腿,少年顿时一颤,额上霎时间冒出绵绵密密的汗珠。

太清剑派掌门人陈伯玉问道:“如何?”

“小腿骨确实伤的不轻,轻轻碰了下就疼成这样,看来也不是装的!”李文泰道。

竹海剑派大师兄兼少掌门风幸子暗暗咬牙,心中恨恨道:“东阳剑派的死老头子,竟敢如此欺负我师弟!”

白狐溪此时心中犹如刀绞,小腿的痛楚清清切切,若不是由两位师兄扶着,怕是早就瘫软在地。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只知道身旁的人嘴巴在动,迷迷糊糊中似听到师父的声音在说话,却听不清,终于眼一闭晕了过去。

为什么武侠世界里的主角动不动就晕来晕去,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再醒来已是日暮时分,发觉自己正躺在草席之上,张眼看了看红彤彤的天空,心道:“晚霞真漂亮……”突闻一声惊喜的轻呼声,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抚上额头,那人道:“师弟,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麽?”

少年白狐溪微微睁了睁眼睛,看见一张关切的熟悉的面颊正悬在头顶,微笑道:“风师哥,我好多了,已经不怎么难受啦!”

风幸子皱眉道:“胡说,脸色白成这样,还说好多了?跟我那爹不说实话,跟大师哥我也不说实话麽……”

少年白狐溪又笑了一下,转言其它道:“论剑大会…咱们竹海剑派胜了麽?”

风幸子叹了口气,说道:“本来我就要赢了,但最后一场比斗的时候输给了一位姓刘的师兄,最终还是太清剑派胜了,不过那又如何?打来打去都是四方剑派自己在过家家,比起百年前的四方剑宗,到底是没落了。”

白狐溪转头望了眼天空,也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失落地说道:“大师哥,都是我没用,不仅不能给咱们竹海剑派争光……还让师父丢脸了……”

风幸子温柔地揉了揉小师弟的头发,安慰道:“天赋这个事又不是人所能决定的,我爹他就是个臭犟牛脾气,你不要管他,以后大师哥教你练剑!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你那又怎样?大师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白狐溪苦闷的心灵中涌起一股暖流,脑海里回荡着一句话: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好你那又怎样?大师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突生一股莫须有的勇气,点头道:“嗯!我……狐溪不会让大师哥失望的!”不过刚说完又失落起来,想起了师父的话,心中想道:“可我实在没有练剑的天赋,还不如当一个磨剑的铁匠……”

风幸子闻言露出鼓励的笑容,说道:“对嘛!小师弟你就应该自信一点,首先要相信自己别人才能相信你啊!”

起身道:“那小师弟你好好休息,大师哥晚会儿再来看你。”

说罢到前头去了,原来这是一片林中,竹海剑派众人离最近的岳阳城尚有五十里地界,天色将晚,看来大伙儿今夜又要宿在山野间了。

到了晚间时分,白狐溪正自惆怅,突然见到两道黑影不快不慢地走了过来,原来是十五师兄和十六师兄,十五师兄开口便道:“白师弟,师父他老人家找你有事。”十五六岁的少年闻言一惊,心下突然恐慌起来,颤抖着嘴唇问道:“师……师父他老人家难道还……还生我气我麽?”

两位师兄没有答话,自顾将受伤少年抬到担架上,默默向林子南边走去,过了一会,担架被轻轻放到了地上,到了一处简陋的草棚前,草棚下站着一位深绿色衬衣,外着黑色外褂,束翡翠玉冠,腰系宝石玉带,气质威严的中年男人。

两道浓厚的眉毛像是两把出鞘的宽剑,丹凤眼蕴着凌厉的精光,悬胆鼻,略厚的嘴唇,下颚一丛胡须,无一不给这位竹海剑派掌门人增添了不怒自威的形象。

十五十六师兄放下担架就走了,十五六岁的少年白狐溪只看了一眼师父的脸便低下了头,心里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不敢说半句话,只觉心里像在擂鼓,脸上像是刚被人打了几十个巴掌。

良久后,竹海剑派掌门人风习傲凌厉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了起来,他望着这位门下剑道天赋最差的弟子,柔声问道:“狐溪啊……你觉得这年来师父待你怎么样?可有甚么地方亏待了你?”

少年嗫嚅着答道:“没……没有!您……您像教其他师兄们一样地教我习剑,只是我太过蠢笨,普通的剑招旁的师兄学一天也就学会了,我……我却学了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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