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养衙门,现任按察使李材的办公地点。

大厅里熏香袅袅,一派清雅之气。

旁边站着的自然是他的心腹将领刘天傣,这二人此次立下大功,成功为大明朝收复了两座城池,将明朝的西部边界线再次外推。

刘天傣继续看着地图,他的目标可不止于此,密堵、送速乃两座弹丸小城,如果想要长期占领,就必须有大军驻守,而当地的物资匮乏,根本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战略计划,所以阿瓦进入了他的视线中。

阿瓦本来也是明朝的土地,洪武年间便以臣服大明,明太祖在此地设置缅中宣慰使,直到三十年前才被东吁王朝所吞并。

想到此,刘天傣拿着地图,几步走到李材身边,说道:“李大人,我刚才仔细分析了一下形势,密堵、送速城小,恐难以成为我大军的前沿阵地,若想尽复所失之地,还得另寻他处。”

李材一边批示着公文,一边回道:“刘将军所图非小,说来听听。”

刘天傣见李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于是兴奋的开口道:“阿瓦地方,乃我朝太祖时所设缅中宣慰司故地,今已落入贼酋之手三十余年,上至属官,下至庶民,皆盼我大明发兵救其于水火之中,今我军新胜,且几无损失,正是发兵阿瓦的好时机!”

直到刘天傣说完,李材才抬起头来,反问道:“既是如此,我军若出师阿瓦,胜算几何?”

“依先前之见,把总杜斌用兵如神,阿瓦守将散铎乃一匹夫,我军可获全胜。”

刘天傣兴致勃勃的说完,再一看面前的李材,却见他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像是自己在信口开河一样。

刘天傣以为李材不相信自己的话,于是又道:“大人,此刻若不乘我军大胜之机发兵,占据阿瓦,时日一长,密堵、送速供给困难,以后再图进取,恐怕难上加难。”

李材听了,放下手中的毛笔,温声道:“刘将军,你可知现在的云南巡抚,我的顶头上司是谁吗?”

刘天傣听了一愣,有些不明其意,只得应道:“是刘世曾刘大人。”

“你既然知道是刘大人,难道就不懂得从官场这方面考虑一下吗?刘大人今年已经五十六了,人上了年纪,就不好再生事端了。”说完,李材从书案下掏出了一封书信,扔给了面前的刘天傣。

刘天傣接过书信,不出所料,这正是云南巡抚刘世曾发来的。

“你自己看看吧,我上次为了以防万一,曾写书信要求昆明方向派大兵增援孟养,刘大人不但拒绝发兵,反而将我斥责了一番,说我无端挑起战争,实为不顾社稷,欲邀功自重耳。”

刘天傣看完来信,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听了李材的话,只得叹息着将信封放回了桌案上。

“刘大人,我知道你乃是一片忠心,只是这战场不光是在外面,这官场又何尝不是战场呢?既然巡抚大人不愿意我们发兵,我们便不发兵,如果能将这孟养治理成一片乐土,又何尝不是一件大功呢?”李材见刘天傣闷闷不乐,又出言宽慰道。

见刘天傣还是一言不发,李材又道:“刘将军请看,这是我今天早上下达的一道文件,命令将关押在牢房里被当做奸细的囚徒尽数释放,你可知道其中道理?”

刘天傣乃是一介武夫,布阵筹划这方面的事情他在行,可这政治官场上的事,他可就一窍不通了。

“属下不知,还望大人明示。”

李材笑了笑,道:“我今释放这些囚犯,一来,如果其中真有误抓之人,可以还他们清白,不失为一件德政,二来,表明我等确实不愿再开战端,其中真的细作,自会逃回东吁,向当地土酋传达我大明确实已经结束了战争,释放了奸细,如果他们再起战端,则非我等挑衅耳。”

刘天傣听了,片刻间也明白过来,忙不迭的拜道:“李大人真是高啊,这一计,不但收了民心,又不落人口舌,实是一石二鸟,在下佩服。”

李材忙上前将刘天傣扶起,道:“将军快快请起,这孟养地处边陲,杂然难治,此刻就靠你我,只要你我戮力同心,不愁功业不成!”

就在二人互相劝勉之时,府外陆续传来马蹄声,李材料想是明军班师回城已经到了衙门府外,于是急忙整理衣冠,和刘天傣亲自出府相迎。

明军共计不到八百人,此刻得胜回来,好不威风,为首的两员将领,骑着大马,分别是杜斌和李朝。

只是杜斌因弄丢了他的宝贝“军师”,此刻正闷闷不乐,而一旁的李朝却是兴高采烈,只等加官晋爵,接受封赏。

老远看见府衙门前站着一众官员,杜斌、李朝二人急忙下马,带领着军队,来到李材、刘天傣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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