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兽的口径,刚好能容纳一只手,赵墩子把手伸进去摸了老半天,里面空荡荡的连个舌头都没有,担心这东西是个机关,心里一阵紧张,鼓足勇气顺着咽喉再向前摸,不一会,便碰触到滑溜溜的食管,发现里面扒满了一些细小的螺类,除此以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再往下,赵墩子的整只胳膊都伸了进去,很快便摸到了食管的弯口,胡乱扒拉了一阵,心里七上八下生怕石兽有什么变故,然而,同样什么也没发现,这才松了一口气,遗憾地抽出手来。

哪知,就在这一瞬间,手指尖触摸到一个细小的凸起之物,明显与螺类不同,如果不仔细肯定就放过去了。

赵墩子抓住那东西,咬了咬牙,猛地按了一把,那凸起的东西竟然纹丝不动。

这时,赵墩子的背后忽然被什么东西犹犹豫豫地顶了一下,这力道不大不小,隐含着警告的味道,有点像是一只手,赵墩子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猜不到是什么东西在背后捣鬼,难道这白大仙住在水里吗?

赵墩子赶紧回头,果然背后过出一只胖乎乎的大手,他妈的,水里还真有人,这么胖?

赵墩子急得心里一个劲的祷祈祖师爷保佑,伸进蛤蟆口里的手臂痉挛了一下,竟然将那东西扯了出来,赵墩子一愣神,面前的石兽陡然间睁开了双眼。

“晦气呀……”

赵墩子喊了一声,眼前顿时一花,我呿,这东西活了?

只见,石兽的鼻孔中喷出一股白花花的气流,这股猛烈的气流,吹出一串串巨大的水泡,顿时呼呼啦啦将赵墩子冲到一边。

与此同时,这些水下的石球,似乎在剧烈地震动中开始整体上浮。

仙哥,出了什么事?

胡二倌见赵墩子被石兽吐出的气泡冲到一边,知道不好,急忙上前一扑沉入水里。

胡二倌在水里扑腾了几下,一头便撞上了惊慌失措的赵墩子,一把逮住脖子就往上拖,金喜子赶紧掉头朝着岸边一通玩命地狗刨,冲在了最前面,忽然间脚下踢中了一个石球,稍一用力,竟然直着身体在水里站立了起来。

赵墩子拼命挣脱了胡二倌,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气喘吁吁的像个快要断气的死鱼。

“二倌兄弟,石兽……石兽是一个机关,俺们都被石球托起来了。”

胡二倌也看出了门道,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巨大的石槽之上,这些石槽一个一个拼接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石桥,它们被赵墩子触动机关之后,石槽便托着这些石球相继浮出了水面。

赵墩子惊讶地站在石桥之上,发现这石桥的旁边,竟然还有一个半截子水榭,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金喜子扒着石栏慌慌张张地爬上水榭,隔着石栏看了看水底恍恍惚惚的石兽,扭头又看了看赵墩子,心有余悸道。

“仙哥,你掏到了啥宝贝,拿出来吧,让俺开开眼呀……”

“宝贝?”

赵墩子狠狠地啐了一口,惶恐不安地坐在一堆石球上,举起从蛤蟆嘴里抽出的一个扁月亮状的石片看了看,顺手塞进了兜里,被金喜子问的莫名其妙。

“怎么,没宝贝呀?”

金喜子瞪大了眼睛:“没宝贝,你捡个破石头干什么?”

“俺知道了,你是想独吞了宝贝,激怒了鲁班爷,变出来一座石桥。”

赵墩子哭笑不得,低头看了一眼水下古怪的石兽,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喜子,闭上你的臭嘴吧,宝贝,你丫的去掏个宝贝试试?”

赵墩子说的鲁班爷,是工匠们的祖师,相传在元朝时期,造了一座石桥,被后人称做赵州石桥,鲁班夸过海口:“从今以后,谁也造不出比这更好的石桥。”

哪知这话被张果老听到了,张果老乃是上八洞神仙,这家伙无事好事,便倒骑着毛驴来试一试鲁班爷的本事。

鲁班爷知道张果老好事,存心来砸他的场子,当即同意让毛驴来一试。

那张果老倒骑着毛驴一路屁颠屁颠地来到了桥下,刚刚走到桥心,便把石桥踩得不停地乱晃,眼看要塌。

鲁班爷哈哈一乐,急用双手护住石桥,任由那毛驴如何地踩踏,石桥巍然不动。

至今,赵州石桥上还保留着张果老那匹毛驴踩过的四足蹄印,老辈人唱过一首民谣,唱的是。

赵州石桥鲁班爷爷修,玉石栏杆圣人留张果老骑驴桥上走,柴王爷推车轧了一道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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