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姓吴,口天吴,东浦国第二代皇后,曾深宫垂帘,颐指气使。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做了皇帝便有挣脱迹象,最初隐藏的很好,但是,自从那个令狐超来了以后便性情大变,特别是强行纳那个妖精为妃,生了那个自带光环的稚子,变得更加捉摸不定。

祖宗的基业不要钱似的糟蹋,甚至眼睛向内,像有病似的看着宫内人不顺眼,看着萧氏家族的人不顺眼。令狐超那个贼人不知道给皇帝关了什么迷魂汤,居然真的甘心低下头俯下身子给择天阁做踏脚石。择天阁是什么东西?难道三世征伐,择天阁一句话,祖宗的基业就化为乌有?打江山为了谁?封王就藩,福荫后世,难道不应该?多么合天道的事情?

吴太后已经气得几乎站立不住,手指负手而立的皇帝萧齐,道:“这位皇帝已经不是你们的皇帝,而是入了魔的魔鬼,孩子们,他也不再是你们的父亲,他不但要葬送萧氏江山,还要让萧氏断子绝孙!那个小崽子,是从天下掉下来的魔鬼,根本不是我萧氏子孙,都是魔,杀了吧,保我萧氏一族血统传承!”

七位皇子站起身,已经跃跃欲试,对峙的两派并将剑拔弩张,高来高走的修士已经伺机而动。太后摇头,拿出一杆金色卷轴,展开,喊道:“先皇遗旨:皇儿萧齐登基后若有异心,立即诛杀之!”

吴太后喊道:“于洪、柳甄、陆照人、吴增龙,你们四人都是先皇钦命的辅政大臣,先皇为你们每个人都留有密旨,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四位白发如仙的老人来到太后面前,手中捧着圣旨,于洪大声道:“先皇在世时,已经有所准备,萧齐素有翻覆之心,令我等做好万全准备,一有异象便行雷霆之势,太后,我四人均有准备,就等您一声令下!”

太后祭出一把黄金宝剑,向天一招,喊道:“众卿听令,斩妖除魔!”

一声令下,原本对峙的俩队人马整整齐齐转向位于上书房大门口负手而立的皇帝,一片肃杀之气。

皇帝萧齐负手而立,面对千万人,大有吾往矣之气概。因为没有穿戴龙袍,随随意意的长袍已经猎猎风起,一头长发已经随风而飘,原本不算洁白的脸膛此刻已经洁白如玉,剑眉柳目,极有妖艳之气,双目赤红,仿佛两道火龙喷发,足以毁灭一切!

“杀!”

无数箭羽扑来,无数刀剑刺出,无数气浪排空,上书房如遇地震,摇摇欲坠。

风暴中心的萧齐依旧负手而立,极致的妖艳潇洒,无数排空而来的风霜刀剑近在咫尺,像是一堵墙排在面前。萧齐笑了笑,极为散淡的看了看面前无数箭羽刀剑,悠悠回头看向上书房,道:“天佑,房上有人!”

皇帝萧齐终于抽出一只手,信手在眼前画圆一周,所有箭羽如同被揉捏,所有刀气剑气如同实质性的面团,然后在那只洁白的手下化为齑粉,信手一甩,化为尘埃!

大皇子看向面面相觑的数千兵将,又看了看已经擎起宝剑的吴太后,目光在震惊中变得散乱。看着眼前这个父亲,已经彻底失去了印象,那个从未显示如此神通的父亲,已经彻底不是印象中的那个人!

萧齐挥挥洒洒,一瞬间将所有攻势化于无形,看了看对面紧张惊慌的人群,看着手举宝剑一时踌躇的吴太后,有十分怜悯的看了看七位皇子,叹道:“都是一群贪心不足的人,假如,我说是假如,我将这个皇位让出来,你们七人,对,就是我的七个儿子,谁来承继大统?到时候还是免不了一番你争我夺。树儿隐忍多时了吧,倒是有一些城府,给人的感觉也是深藏不漏,但是你呀,内心的奸诈配不上你的野心,我敢说,你当了皇帝,你的六位,不对,是七位弟弟都会不得善终!其实,你心里明白,这个江山被分割的太久了,七零八落的,你心里头岂不也是一样有着一统天下的野心?只是,你的心胸和野心不配,表面上隐忍,其实还是藏不住事,你若是晚一点发作,说不定削藩后的江山就是你的。早了,暴露的早了一点点,可惜了,实在可惜!你骨子里就是一触即跳的性格,削藩就藩这件事,别人忍不了,你可以忍一忍啊!让别人跳出来,你在幕后,现成的东西谁也拿不走。至于其他六个,不但不知道隐忍,还是草包。你们的母妃们没教会你们别的,争争抢抢的事情教会了你们不少,生怕自己吃亏,一点亏都不吃。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眼睛里只有龙椅这么大个地方。甚至盼着别人都死在自己前边,兵不血刃的占据那把椅子。心里的恶毒比谁都甚。椅子就一把,你们说我让给谁?这天下山河广大,权利无疆,得到了便是位登九五,成为天子,你们兄弟七人,想想看,谁来合适?”

大皇子萧子树转眼间眼睛变得赤红,手中剑突然刺入身边兄弟萧子葱的胸膛,然后面向萧齐,说道:“父皇,我是大皇子,谁能比我够格?”

“畜生!”,吴太后声嘶力竭,萧子葱的母亲更是嚎啕大哭,哭喊着奔向倒落尘埃的萧子葱!

萧齐摇摇头,道:“不是还有五个?”

萧子树的腿上缠住了萧子葱的母亲兰妃,兰妃哭喊着,挥动着软弱无力的拳头,一拳一拳砸在萧子树的大腿上,萧子树极不耐烦,腿一抖,兰妃如一个破包袱被扔出数丈远,一瞪眼,便魂归九泉。

两方兵将早已经呆住,甚至不知道该站在哪一方才是正确的选择,只好作壁上观。高来高走的神通大能们也肃立当场!

萧子树看了一眼毫无表情变化的父皇,说道:“我知道父亲的心意,这天下只能属于我一人,一碗黄金米,怎么够那么多人分?所以,他们都该死!”

萧子树剑光闪了几闪,七兄弟,只剩下他自己!

太后已经晕倒,无数宫女呆若木鸡,那老太太的死活已经不重要,没人理睬。

萧齐鼓掌,脸有欣然之色,道:“这种心性硬是要得,一统天下,要得就是铁石心肠,不过”,萧齐伸手一抓,将大皇子抓在手里,扔到地上,抬起一只脚放在萧子树仰面而倒的胸膛上,继续道:“为了贪欲罔顾亲情,为了大位极尽残忍,这才是你的本性,诸位看到了吧?这就是魔!”

萧齐脚下一用力,碎骨的声音令人不忍猝观!

皇帝气概凌云,信手打出无数道剑光,远处嫔妃无一不被剑光透体而过,皇帝神情终于有了潸然之色,道:“毕竟都是与我生儿育女的同床共寝的女人,几十年你争我夺的相互算计,到了那边就好好相处吧!”

太后不醒,皇帝不饶,走上前一脚踢开,太后的头颅如一块石头飞出院外。“叫了你几十年的母后,真恶心!”

皇帝目光转向众多兵将,兵将不约而同丢掉武器,轰然跪下,场面壮观。

萧齐看着那些修行大能,说道:“为何不逃?”

众人有苦难言,汗如雨下,看着皇帝身后,更加惊恐!

小娃娃笑眯眯,从皇帝身后闪身,背着手,看着呆呆站立一动都动不了的各位大能人,在每个人的面前都转了一圈,仔仔细细观察,像是要看清每个人的脸孔,刻在骨子里一般!

不多不少二十八位,被稚童看了一圈,稚童鼻端似有烟气飘入,然后,那些人,那些大能,化为一堆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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