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在拼命的奔跑中,迎来了黎明。他们在一处山岗上停下脚步,回头观望,追兵已经没有了踪影。
淡淡的薄雾,笼罩着四周高矮不齐的山丘。此时的他们迷路了,大半夜的奔跑,让他们已经偏离了原定的路线。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向北,在没有路的崇山峻岭中穿行。
显然这种环境更适合两个少年,他们可以随意在山里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物,而不必担心野蛮的山民出来阻拦。
这个南部省份以富裕闻名全国,但它北部地区的贫穷,还是让两个少年有些惊讶。这里交通闭塞,村民们唯一的收入,就是把深山中的竹笋背出来。然后切开,晾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酸臭的气味儿。一闻到这种气味儿,两个少年就远远的绕开,他们已经不想和这里的人再打交道了。
深山里没有路,他们还可以披荆斩棘的前进,但是遇到河流,两个人就束手无策了。南方的河流都是水流湍急、中间宽得让人绝望的那种。
他们逆流而上,试图找到码头、溜索,或者是一座桥。桥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有了桥,就意味着重新回到人群中间。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他们不远处不但有一座桥,而且是一座水泥大桥,桥面上人穿流不息。
小赵和付开疆不敢莽撞,他们从对方的形象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长长的头发打着绺,脸上黑一道儿白一道儿的都是汗水流过的痕迹。衣服,如果它还能称作衣服的话,不是穿在身上,而是挂在身上的几块破布,该遮的地方一点都没有遮住。鞋底和鞋帮从新开始闹分家,被两个少年用绳子捆住,委委屈屈的在一起凑合,但是大脚趾头已经出来卖萌了。这种形象要是走在大街上,会把妖精他妈吓个半死的。
两个少年丢掉了,价格昂贵但已经破烂的休闲装,从新穿起来运动服,赤着脚走上了大桥。他们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但还是引来无数人驻足观望。开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时间长了,就拿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背着手,东张西望,一副老子就是这么样,你能怎么滴!眼见两个少年一幅漫不经心的样子,老百姓也失去了观看他俩的兴趣。
两个少年心里不慌,因为他们手里有钱,整整还有五千多块,这些钱省吃俭用,足够他俩走回目的地。过了河,是一个小集镇。本来就不宽的街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来来往往赶集的人很多,但是买东西的很少,每个人都是享受着这种慢生活。卖东西的老板也不着急,坐在凳子上悠闲地聊着天。
两个少年开始了疯狂的采供采购之旅,他们首先要买的,就是给自己添一身新的衣服。万一哪一天,自己身上的运动服再遭了劫,两人实在没有光着屁股逛街的勇气。
这个大山深处的小镇,物价便宜的让人有些不可思议。两个人在一个路边,卖衣服的摊位上,看到一件和自己身上穿的一样品牌的运动服。随口问了一句多少钱?老板急忙站起身,满脸陪着笑说着拗口的普通话,运动服八十元。
两个少年本着货比三家的原则,根本没有打算买。眼见他俩要走,老板有些着急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看值多少钱?开个价”。
“三十块钱。”付开疆随口说道。
老板突然满脸胀得通红,直盯着两个少年,似乎受了多大的委屈。过了片刻,他长出了一口气,道:“就依你们的价格,反正这是我今天开的第一张,图个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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