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15日夜,卫亚卿的七万大军已经全部安全抵达了艮河南岸,卫亚卿本人也趁夜离开北岸大营,从另一处渡过了艮河。
16日辰时,卫亚卿的七万大军在东部二族五万人马后方集结完毕。
还是辰时,艮河北岸驻守的卫亚卿一万人马开始往河对岸射出箭矢,每一支箭上都绑着一封书信,同时,卫亚卿这边还有不少人站在艮河北岸大声叫嚷着。
南岸的东部二族士兵有听力不错的,仔细听了片刻,就吓的面无人色。
旁边的士兵见状询问,那士兵只是颤颤巍巍的说道:“中部二族与南部二族已经发兵攻打我东部二族,王族的七万大军已经到了我军后方,随时都会包围我们。”
随着这个消息在军营中传开,粟立与谷满这边的士兵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当消息正迅速在东部二族的五万大军中传播的时候,卫亚卿指挥着七万大军已经开始了对东部二族军队的合围。
巳时正,两个斥候同时闯进了粟立和谷满的帅帐。
两人几乎是同时进来,而且脸色都有些难看,神情也有些慌乱。
“报告两位族长,巫祭氏族长巫生于12日亲率两万大军出发,直奔精农城而来,精农城告急,众位长老请两位族长速速回精农城主持大局。”
场面一度停滞了几秒后,从精农城赶来的斥候终于先开口了。
谷满一听这个消息,心中就是一惊,看了一眼粟立说道:“12日从仁义城出发,到今日已过去了四天,如果正常行军的话,今日就该到精农城下,你我恐怕要...”
谷满说到这里就没再往下说了,两名斥候在场,诸如撤退的话,在正式宣布之前还是不能当着他们的面说的。
粟立这时也是头大如斗,卫亚卿的大军如今是否过河还不知道,没想到巫生居然带人打到家门口了。
稍稍镇定了一些,粟立才看向另一名斥候问道:“汝又有什么情报啊?”
“回两位族长,我等在外巡视时,发现...发现有大股部队突然出现在我军后方。”
“什么?!”
粟立与谷满闻言又是一惊,齐齐惊呼出声。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二人心里哪里不清楚,这大股部队恐怕就是卫亚卿那支消失了数日的七万讨逆大军。
为了确认自己的猜测,粟立再次问道:“这支部队大概有多少人马?可有举起帅旗?大纛上书写何字?”
“属下并不能确定这股部队大概数量,密密麻麻一眼根本望不到边,大概...大概至少不会低于五万,隐约中属下看见有零星的帅旗高举,大纛上似乎写着‘卫’字。”
一个“卫”字便足以说明一切,谷满和粟立心下也已了然。
正欲让两名斥候下去,谁知那名发现卫亚卿七万大军的斥候又开口了:“属下方才进帅帐之前,听说艮河北岸的黄壤氏士兵,从辰时开始,就不停的朝我方投递书信,还...还大声说...说中部二族和南部二族已经起兵攻打东部二族,不日...不日东部二族必将被灭族。”
对于后土领域的氏族来说,灭族,就是最大的耻辱,被灭族的人往往只有两种下场,要么被杀或者自杀,要么去给他族族人充当奴隶。
一旦充当了奴隶,就永远都是奴隶,不仅自己这一代,就连自己的子孙后代,也要世世代代为奴。
对于后土领域的人来说,氏族归属是他们的根本保障,也是身份的象征,是区别奴隶与平民的根本。
灭族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做的,也是于礼不容的,如果今日进攻方是王族黄壤氏,那么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对东部二族进行灭族的。
一旦这样做了,后土领域所有氏族必将群起而攻之,这在后土领域所有人心中都是不能容忍的。
只是,这次进攻方是东部二族,是他们无礼在前,黄壤氏奋起反抗之下一不小心把东部二族灭了,大家最多也就是指责一下,并不会太过于计较。
对于王族士兵来说,他们挑衅的时候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也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就连他们的直接统帅卫亚卿也没有资格。
可是现在他们说了,就说明,彻底消灭东部二族是王族最高统治者黄尚的直接授意。
粟立和谷满不用想就能猜到,这样的话一旦从艮河北岸传来,一个时辰的时间,恐怕整个五万大军就会人心惶惶。
巫生率军来袭,卫亚卿偷渡艮河,军中军心大乱。
三招齐出,就连身为族长的二人内心也有些崩溃,此时,如何能战?
战,便有身死族灭之忧,不战,亦有身死族灭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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