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巫生所料,当知道巫生只身进了精农城。

粟立和谷满疲惫不堪的身体顿时就来了精神,两个人根本不需要商量,叫来了礼官,就在曾经的王宫,现在东部二族的族宫之中,摆出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看着族宫外笑脸相迎的两位族长,听着礼官们奏响的雅乐,享受着这盛大的仪仗,巫生很是满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和两位族长拱了拱手就一同进了族宫。

这样欢乐喜庆的场面,几乎让精农城的族民忘了,两位族长正在欢迎的就是城外两万大军的统帅,他们的敌人。

这真是,城外杀机四伏,城内歌舞升平,敌人或是朋友,看似完全对立的关系,此时却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巫生族兄,今日驾临我精农城,不知有何贵干啊?”

粟立的态度自然是客气的,巫生此行的目的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话却不能由自己挑明。

既然都是王下至尊之人,谁又不了解谁呢?巫生也没必要打什么哑谜,卖什么关子,直言道:“在下此来,不为别的,只是想替自己的族群节省一些军粮,也想为东部二族尽一份心力。”

“族兄有何高见,只管讲来,你我四族向来交好,我与立兄也从来没有把族兄当外人看呐。”

粟立客气了,谷满自然也不可能不客气,既然要求人帮忙,态度还是要有的。

“二位客气了,在下听闻近来因为王族与贵二族大战,后尚王似有倾覆贵二族之念,不知二位知否?”

“这件事我与满兄也是几日前才知晓,我二族新败,王族气盛,待西方战事结束,后尚王必不会放过我等,族兄巫祭氏向来秉持公义,这次族兄一定要救救小弟二族啊。”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若是王族攻伐贵二族,我巫生就是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也要救贵二族。可是,这次是贵二族主动挑衅王族,于理有亏啊,你们说,我就算有心相助,也总得合乎一个‘理’字吧?”

“族兄有何想法,需要我和立兄做些什么,但讲无妨,只要能保全东部二族,我与立兄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满兄严重了,只要有调和矛盾的态度就好了,依在下愚见,王族所虑者,无非是东部二族之兵权,后尚王再有一年便可亲政,二位何不提前交出兵符,宣誓效忠后尚王?如今既已大败,兵权迟早不会是你们的,晚交不如早交,用本就不属于贵二族的兵权换贵二族一条生路,何乐而不为啊?”

“这...兵权我们可以交,只是,还是要劳烦族兄亲自走一趟王城,为我等说情,换了别人去,恐怕后尚王不会给这个面子啊。族兄放心,我与满兄自当对族兄的大恩大德铭记于心,日后但凡中部二族有何需要,我东部二族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谷满与立兄态度一致,只要族兄愿意为我等说情,便是挽救我二族生死存亡的大恩人,从今往后,我二族任凭族兄差遣。”

“二位,哎呀,言重了,我中部二族只是不愿见到身死族灭的人间惨事发生,并非为了一己一族之私利,既然二位为了贵二族有如此态度,在下也只好为了后土大义,去王城走上一遭,二位放心,此事若不成,巫生自会在贵二族大难来临之前,自刎谢罪。”

不论有没有私心,该说的也必须要说。

只是,日后中部二族是否会向东部二族索要好处,就只能日后知晓了。

意思到了,巫生也不多做停留,毕竟他还是名义上的敌方统帅,待在精农城太久也不太合适。

其实巫生也不必去王城见黄尚,昨日他就接到了黄医谷的书信,说是黄尚已经下令,让黄医谷留在中部二族代行王事,此事只要黄医谷同意,巫生便可撤军,东部二族灭族之忧自解。

就在巫生进精农城见粟立、谷满返回时,王城的黄尚也接到了卫亚卿和韩文武联名发出的加急军报。

军报的内容自然是对东部战事的简要说明,卫亚卿大胜的消息自然是在黄尚的意料之中,至于粟立、谷满的逃脱,黄尚也不是太意外。

那两人本就是后土领域最大的八个氏族中的两位族长,无论是底蕴还是军事力量都不至于让他们这么轻易的就被擒获。

黄尚虽然想尽早解决八大氏族的隐患,只是思来想去,这种事情还是急不得,一场大战还不足以撼动东部二族的根基,更别说整个八大氏族。

为此,黄尚觉得,既然急不得,那就得一步步来,正好可以趁着大胜的时机,收回东部二族的兵权。

先收回兵权,再加强统治力度,多安插王族之人进入八大氏族关键地方,逐步的削弱八大氏族的根基。

只是,黄尚那日早朝上态度强硬,语气坚决,如今又是大胜,实在是不适合在这个时候主动跟粟立、谷满谈合。

但凡有政治眼光的人,判断问题的方式,解决问题的办法总是能不谋而和,黄尚想到的办法也是找一个中间人去游说,这个中间人自然是品行最信得过的中部二族的两位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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