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天空一亮,接着一道火线显于空中,闷雷炸响。

接着又哗啦啦的下起了雨,只是这雨并无先前那般大了。

正是这闪电把天空照的一亮,顾思义众人看的史敬思抱着孩子在墙头上,当下猛地跳将上去,史敬思见顾思义正发足来追自己。双手一翻,把李存勖托在背后,变抱为背,沉声急道:“勖儿,搂着我!”李存勖依言紧紧搂住史敬思脖子。

上源驿馆是朱温整军休憩之所,门墙自是建的宽厚,史敬思背着李存勖沿着围墙发足狂奔。

顾思义跃上墙头,身子一个猛探,伸张便向史敬思后背拍去,史敬思毕竟是受了内伤,加之背着一人,行动不便,多有顾忌,这一掌发足狂奔倒也可避过,只是背后背着李存勖,担心稍有疏忽会让李存勖受伤,哪里还敢冒着险招,回首伸掌反击。

顾思义本没想到史敬思会回手,所以出掌并未出尽全力,双掌相击,两人都是不住后退,墙上瓦片砰砰啪啪落地而碎。恰在这时,闪电一亮,雷声又至,史敬思闷哼一声,回身沿墙便逃。

汴梁城内,人烟繁华,是以宅地屋舍鳞次栉比。史敬思奔得墙头尽头,见墙外是个十字路口,路口有数十名官兵把守,本要跳出驿馆逃生,见此情景只能作罢,心想顾思义所言倒是不假,只怕朱温早已把汴州城内大小街道布满了官兵。

微一停顿,见顾思义沿墙追近,墙下官兵也嚷嚷的追过来,低声道:“勖儿,搂紧了。”

李存勖紧紧搂住史敬思脖子,道:“嗯。”

史敬思当下深提一口气,纵身一跃,凌空跨过街道,落至对面民家屋宅之上。

顾思义见史敬思跳出上源驿馆,心中又气又慌,心想如此便更不好抓他了,莫不可脱离自己视线。

史敬思跳到对面屋舍,虽与顾思义抛开一段距离,但也惊动了街道路口把守的士兵,只听下面士兵熙熙攘攘喊道:“在这里,在这里,快追!”

好在士兵在屋舍之下,有些房屋之间无路可通,那便非得绕着路子包围了。

史敬思奔得一段,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见顾思义追到墙头,猛地一跃,也想跳过墙头,当下便向怀中胡乱一摸,掏出一件物事不暇细想,向顾思义扔去,正是先前史敬思在何氏后院碰到的黑衣人搏斗抢来的铃铛。

当时顾思义身在空中,见史敬思掷来一物,先前已经见过他用石块击落自己的飞镖,这下心里哪敢托大,只得回身躲避,便又退到驿馆的墙头之上。

史敬思哈哈一笑,沿屋舍奔走。顾思义眼见得到青霜剑的最佳机会便在眼前,却吃了大亏,心下恼怒,怒哼一声,又飞身追去。

其时电闪雷鸣,淫雨霏霏,史敬思顾思义两人在屋舍楼宇之间借着闪电发出的光亮,屋舍楼宇之间,东奔西跳,只是一个再追,一个在逃,两人化作两团黑影,雷电之间,忽隐忽现。

史敬思远远的见顾思义紧追不放,片刻之间虽不至抓到自己,但越是拖的越久,惊动的人越多,越是于自己越是不利,心想需得尽快脱身。

眼光所至,远远见一屋舍,心想我在这屋舍之上,雷电一至,便现了行,目标太过于醒目了,脚下屋舍民宅众多,不如先躲到屋内,再思解脱之法。

史敬思回头四看,不见顾思义踪迹,向那屋舍奔去,走得近了,见那屋舍甚是破旧。汴州城内物阜民丰,豪宅阔地的多半跟朱氏有着莫大亲近关系,是以见到此间民舍,想必是寻常农家所住,又见那屋舍窗户兀自开着,心道:“这下正好,省得麻烦了。”

史敬思脚下借力一跃,飞落窗外。他生怕吵到主人引来麻烦,探头向屋内望了望,见无动静,便背着李存勖贴着窗户小心翼翼进了屋内。

借着闪电光亮,见屋内摆设极为简陋,一张四腿方桌放在屋舍中央,其中一条桌腿缺了半截,用砖块垫起,坑坑洼洼的桌面上放着一口缺边的碗,年久失修的屋顶漏着雨,雨水正扑哒扑哒的落入碗中。方桌另侧贴墙摆放一张床,床头摆放一架衣柜,床上被褥叠放整齐,史敬思环看一圈,见屋舍虽破,但收拾的却十分干净整洁。

史敬思放下李存勖,擦了擦李存勖脸上的雨水,摸了摸衣服,湿湿潮潮,低声轻道:“勖儿,冷不冷?”李存勖道摇了摇头。

突然,内舍传来一声沙哑的咳嗽之声,接着便听到屋内之人道:“怎么刚走就回来啦?人抓到了?有没有受伤?”史敬思猛地一惊,听声辨音知其是一老年人,口中所说的抓人想必就是抓我了。

当下忙的拉住李存勖的手躲在墙后,只听那老人又道:“诚儿,怎么不答话?是你么?”

史敬思拉着李存勖一动不动,全身戒备,以待那老妇出来,随机应变。只是等了一会,只听那老妇问了一会话,听没人回应,便不再问了,却也不见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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