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拿下面具,点上一支非常普通的女士香烟,轻吸一口,再慢慢将烟气吐出,缓缓开口道:

“我的母亲,是个南棒农村妇女,因为家里贫穷,年纪不大就来南首市打工,没有学历、没有经验、没有门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高薪保姆的工作,在她还心怀感激之时,从没有想过,不幸也随之悄然降临。

在豪门当保姆,要学习许多规矩,虽然我母亲没有文化,但学习能力还不错,很快就掌握了这些豪门里的规矩。她的老师见她天赋不错,便偷偷教会了她弹钢琴的技能,希望她今后能有更美好的生活。

多了项技能傍身的她还真的憧憬起未来的生活,但她怎么会知道,生活是富人的权力,穷人活着,只能称之为生存。很快,一次意外来临,轻轻松松就击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豪门家庭从来不会缺少钢琴,即使它在那里只是一个摆设。花季的少女本就心怀烂漫,所以,我母亲会趁着家中无人时偷偷弹奏一曲,那从钢琴中流淌出来的音符仿佛在鼓励她,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

弹钢琴,偷偷地弹奏一首美妙的钢琴曲,这本极富艺术与浪漫的举动,却成了一个野兽发泄兽欲的原罪。

他对着弹钢琴的少女说,他喜欢她这种贫穷却富有才华的女子,如果她同意,他愿意娶她为妻。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我的母亲选择相信一名醉鬼说出来的话,最可笑的是,她竟然相信真的会有'灰姑娘'这样的童话故事。于是,她为她的幼稚付出了代价。

一年之后,我出生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他未婚妻的欺辱中熬过去的,她也从未向我提起。生下我以后,她厚着脸向他要了一笔钱,但她一分没动,全都寄回了乡下那个、只给了她贫穷的家。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都认为她不是个女人。想想看,那个女人能在刚刚生过孩子后,独自一人,带着一个还在哺乳期的孩子,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呢?

从我记事起,我们的日子就过得很苦。有一天,种花家一个云游四方的老道士来到我们家,对她说,想要带我去习武,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同意了。

也是从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每年都能收到她给我的信。起初,我恨她,恨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恨她为什么抛下我。。。但时间长了,恨意就慢慢消散了,她的音容相貌也在我的记忆中越来越淡,她仿佛一下子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直至十八岁那年,我的师傅交给我一封信,他告诉我,这是她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了。我怀着好奇心读完了那封信,就在那一刻,我理解了她。

她实在是太累了,她想要休息,但她的善良又告诉她,不能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她选择让我这个唯一与她紧密相关的人,慢慢地忘记她,同时,也忘记仇恨。”

说到这里,鬼王自嘲地笑了笑,扔掉手中悄然燃掉的香烟,站起来走到窗边,背对着张晓继续说道:

“她这个人真的非常幼稚,想法一直很天真,她不知道,从她选择告诉我这一切开始,我就不可能像她一样放下,更不可能委屈自己。因为,我不单是她的孩子,同样也是他的孩子,骨子里,带着野兽的基因呢。”

张晓走到鬼王旁边,像她一样面朝窗户、看着窗外,但却将一张纸巾放在她面前。

鬼王这样的女人,你可以不安慰,但一定要理解她的故事。

“所以你回到南棒找上了白爷,想利用他替你报复吗。”

“不,他年纪大了,早就没有了当年的锐气,我嫁给他,不过是想跟进一步地了解李氏罢了。但回到南棒我才发现,女人在这里受到的限制比在种花家大得多,特别是对一位漂亮的女性来说。”

“所以你选择做一只花瓶。”

“可以这么说,但你为什么不换个词,比如说韬光养晦,身为种花家的人,你的成语词汇那么匮乏吗。”

“我可没有你的硕士学历。那你又是怎么成为鬼王的?”

“在南棒这么些年,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吗?在我了解到李氏的信息之后,我找到了我同父异母的好弟弟,从他那里拿到了两百万美金,约定好:等我成功以后,无条件帮他做三件事,同时,永远不能去李氏与那个畜牲相认。”

“够冷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