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位心理学家说过,人的身体里有两种本能,一种是生本能,另一种是死本能。生本能里包含欲望在内的一切生存动力,而死本能则对应人内心里破坏和杀戮的黑暗一面,或者换个说法,就是追寻死亡的一面。

对于正常人而言,他们会压抑自己的死本能,将黑暗的那一面隐藏起来,尽量避开和死亡有关的一切话题;但对于江火而言,他不仅不压抑,反而有时会深入进去,沉浸在那种本能带来的冲动里,认真感受和观察一切从潜意识里泛滥而出的任何一丝最细微的浪涛波纹。

当他站在悬崖边缘的时候,不仅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沉浸在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里,享受着意识里的激烈斗争:生本能在疯狂地咆哮着,让他退回去;而死本能却在背后推波助澜,鼓励他跳下去,迎接死亡。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站在悬崖边上,身体里会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心跳加速,血液流动加快,迅速遵从生本能的指引,后退几大步,离开这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地方。

但对于江火来说,他反而很享受这种在极端环境下的内心挣扎,他会强行抑制住生本能的反应,饶有兴趣地观察自己内心的所有想法,他很好奇:在死亡面前,自己的身体究竟会如何反应?自己的潜意识里,又会跳出怎样的想法?

然而,这一次他未能如愿,身边的珍妮把他拉了回来,带着他后退了几步,站稳脚跟。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珍妮又惊又怕,惊是因为她没预料到江火的反应,怕是因为担心江火的安全。

“你动用能力也看不出来吗?”江火反问。

“看不出来。”珍妮摇头,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大哥哥你的情绪很平稳,除了这个之外我什么都看不到。”

“这次是我的问题。”被拉回来之后,江火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被眼前的假象蒙蔽,把假设当成了事实,差点碰个头破血流。

事实上,本来就没有任何证据和信息支持“离开精神病院就能离开亚空间”这个假设,他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这个逻辑给误导了。

“但这个场景,我总觉得似曾相识。”江火推测:“或许这说明那个创造这里的家伙能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强?”

江火猜测,精神能力强大的家伙,或许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构造出一个范围更加广阔的亚空间,而精神病院里的这家伙,应该是因为能力有限,才构造出一个破碎隔离的孤岛。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珍妮攥紧手里的布娃娃。

“我们先回去。”如果医院里的敌人追出来,那么江火和珍妮两人会瞬间陷入新的绝境,他们背后是悬崖,根本无路可退。

尽管还存在着跳下悬崖就可以脱离的可能,但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江火不敢尝试。

两人无奈之下只得原路返回,走到精神病院门口的时候,珍妮突然拉住了江火。

“里面好像有危险。”她紧紧拉着江火的手。

“小心点。”江火集中注意力观察着大门的动静。

他们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大门关严,此刻门口露出一丝缝隙,从中飘出一股熟悉的腐臭味,似乎一切正常。

江火推开门,并没有直接进去,他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里面有什么危险。他回过头,看向珍妮。

“现在感觉不到了。”珍妮疑惑地看向四周。

江火牵着珍妮的手走进大厅,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大厅里依旧是满地尸体,一片死寂。

“要不我们先在监控室待一会儿?”江火左思右想,认为还是监控室里最安全。

“好啊。”珍妮点头,但下一刻她睁大双眼,尖叫道:“小心后面!”

江火此刻是背对着监控室的,他只看到珍妮放大的蓝色瞳孔,但根据她的反应判断,此刻背后一定有着某种巨大的危险。

来不及回头,他凭借本能的感觉,抱住珍妮,就地向前滚去。

一柄巨大的斧头带着呼啸声从江火头顶飞过,旋转了一圈又回到屠夫手里,屠夫此刻正站在监控室的门口。

江火抬起头,这次他们面对面,终于看清了这家伙的样子,屠夫身材魁梧且臃肿,手里一米多长的巨大斧子闪着寒光,周身萦绕着血红色的气场,似乎还能听到亡灵的哀嚎,那是无数死在他手下的冤魂的怨念凝结成的恐怖气场。

看来这次必须正面刚一波了,江火咬咬牙。

“珍妮,你能帮我吗?”他看向身边的女孩。

“我该怎么做?”珍妮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有一种超乎常人的冷静。

“你使用精神能力,争取干扰这家伙的视觉,我绕到他背后干掉他!”最简单的策略就是最有效的,江火果断地说。

“嗯。”珍妮点头。

“好。”江火握着珍妮的手轻轻捏了捏,表示信任。

江火没有忘记,他腰上还挂着一把“专杀屠夫之刃”,只要给他机会,他相信即使是看起来凶恶的屠夫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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