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荷花村的其他农夫几乎都在忙着劳作,唯有王家人不同。王老汉悠闲的品着茶,这是以前他所不敢奢望的生活。

王二柱已经走了,面容扭曲的走出客厅。

不过二柱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阴沉,王老汉也没太在意。

他忙着考虑春花的事。

一个女娃,又被人破了身,还有了身子,这要是嫁不出去,以后可咋办啊。

希望逸轩去高家那边能说得动他们来提亲。

……

“你先回去,想清楚了再来跟我谈吧。”王老汉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二柱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念书,别到头来白忙活一场没读出啥名堂。

思索了许久,他找到了荷花村的里长家。

离荷花村不算太远的清河镇其实也有好几个私塾,都是些不得志书生办的,那其中的一个落魄书生却正好是里长家大儿子的岳父。

“二柱你看啊,俺家近来事多,这件事你就自个儿去找俺那个亲家公问问看吧。”不出所料,里长婉拒了。

荷花村最近很多人急着奉承王家,有人就出主意,让王逸轩的祖父王老汉来当这个里长。

越来越多的人这么说,连上头的人都急着交好王家,里长也知道自己怕是当不久了。

他心中有气,王家中了举人还没等他讨到啥好处,却死了小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就连个里长的职位都被抢过去。

这会儿王家的人竟然还厚脸皮上门求他帮忙,他哪儿来的心思去帮。

更何况,他的小儿子前些日子被发现淹死在河里,他婆娘说昨晚又梦到儿子说冷,念着他找法师做点事,好让儿子走得顺畅些。

里长的婉拒在意料之中,二柱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纠缠。

事实上,他来里长家只不过是来探听一下铁牛的消息。

如今看来,所有人包括铁牛的父母都认为铁牛是不慎失足落水。

他脸上不由露出笑意:“那张叔你先忙,我自己去找李秀才。”

里长看着他压抑着笑容的脸,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膈应。

出张家门时,天空暗沉沉的似乎要下起大雨。

“王二柱,不知羞,天下雨,他喔屎,大太阳,坏心肠,没了爹,骂哭娘,婶婶劝,他不听,叔叔劝,反被他骂成了一头狼……略略略。”

张里长家门口的几个小孩子手拉着手转圈,见他出门来登时就念着唱起童谣。

这童谣却是嘲讽他丧父,及不敬叔长等罪名。

眼见这些顽童唱完还自以为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二柱笑了笑,拿出几颗糖,伸出手:“真好听!!来,吃糖,这谁教你们唱的啊。”

几个顽童犹豫着对视相望,皆不敢上前接过那粗制油纸包裹着的糖果颗粒。

“俺们吃过了!”有个幼童怯怯道。

二柱又捏着糖果笑道:“举人老爷家的糖,比你们刚才吃的好吃哟,谁先说就给谁!”

“真的吗?”

便有一个小孩嘴馋,一股脑说了出来。而其余的幼童却都做鸟散状离开。

原来是一个作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书生在村口教他们唱的。

“会是谁呢?”二柱寻思。

“糖!!”那小孩向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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