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布被张挂起来,亮眼的雕梁被遮起,秦武馆的大厅布置成了灵堂,昨日发的丧,现在秦朗依旧跪在父亲的牌位前,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盯着跳动的火苗和飞舞的纸灰。他自幼便被送到龙虎门,每年与父亲相见不过一二面,这次回来本是为防不测见爷爷一面,没想到先送走了自己的父亲。
他的爷爷秦昌仪闭关失败元气大伤,长子秦武阳之死于老人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此时已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秦武馆内一片哀色,每日的操练被停,徒弟们无事可做,在演武场上低声闲谈,下人们低着头忙前忙后,怕触了主人家的霉头,做事蹑手蹑脚,不敢大声交谈。
秦武阳的贴身仆人,秦武馆的主事人一路小跑匆匆赶来,迈过门槛后放慢脚步走到秦朗旁边,“小少爷,我让后厨准备了午饭,您去吃点吧。”
“我不饿,你们吃吧。”小少爷动了动嘴唇,他说,“你来得匆忙,是有什么事情吧?”
“二爷三爷四爷在后院争吵,眼看就要打起来,没人敢劝,要不您过去看看?”下人说完后忐忑不安地站到了一旁。
“当初爹在的时候他们就不服我爹,整天想着怎么把武馆弄成自己的,现在爹刚走,爷爷还躺在床上,”他突然把手里的纸钱狠狠地砸进火盆里,抬高了音量愤怒地喊到“他们想做什么!以为没人能压得住了吗!”
他站起来,原来空洞的眼里现在像燃起两团火焰,“去看看!”他说,“我看他们是不是要翻天!”
小少爷龙行虎步,主事人匆匆赶过去,叮嘱道:“少爷见了他们好好说话,毕竟是你的叔伯辈,莫被人挑出不是……”
“那也是他们的不是,练了大半辈子才到八层,怕他们做甚!”年轻人没有老人的沉稳老练,也没有他们的许多顾虑,他一路穿过演武场,过了几道拱圆门,到了后院,就听到后厅里传来的争吵声。他不作停留,迈上台阶,推开房门。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首先说话的是四叔,四叔也不过比他大了十岁,如今三十三岁,已入后天境八层两年。他作出长辈模样,眉头一皱怒斥道:“如此冒失,成何体统!”
“我父尸骨未寒,爷爷还躺在病床上,你兄弟三人在此争吵又成何体统!”年轻人不顾尊卑,不留一丝情面地反斥三人。
“你!”老四被一句话揶得面红耳赤——三兄弟本已经争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秦朗的二叔怒道:“长辈的事情,哪轮得到你小辈插嘴!”他膀大腰圆,不怒自威,与秦武阳有七分相似,距九层仅一步之遥却卡了数年。
“就是,快出去!长辈谈事情,你进来做甚!”
“哼哼!”年轻人冷笑,“不就是为了馆主的位子吗?我今天就明告诉你们,”他说,“谁想坐上这位子,就先去杀了陈昭!我秦武馆与御风武馆是生死大仇,你们没能耐杀他,就没能耐坐这个位子!”
“武馆的位子何时轮到你来插嘴!”二叔伯怒道,“你自幼便在外面,武馆与你有何关系!”
“不仅如此,”三叔伯身形偏瘦,与其余二人相比就有些尖嘴猴腮了,他接话道:“武馆每年给五虎门那么多好处,不全都是为了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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