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好久不见。”一天,阿成老家的一个邻居大哥蒋雄突然拎着大包小包来到店里。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啦?之前听说你在惠州开店啊,他们都说你生意不错呢,过来玩啊?”

父亲在房间里没出来,母亲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的全副身家,还没招呼人坐下就一堆问题丢过去,其实私下里母亲经常拿他当反面教材跟阿成和弟弟吐槽,母亲嫌弃蒋雄小学没毕业就出去打工,混了那么多年也没混出个人样,后来跟着他亲叔学做生意,好几年过去了也没见什么起色,母亲当着别人的面却夸大其词地说些让人表面上高兴心里黯然神伤的话。

“是叔告诉我的,前几天我打电话给他了。”蒋雄把行李重重地放在客厅地上,没得到指令一直不敢坐下,告诉母亲他来这里是受了父亲的示意。

“我怎么不知道,他怎么没跟我说啊。”母亲直言不讳埋怨父亲这些事都没有告诉他,跑到房间里关上门质问父亲。

阿成招呼这位大哥坐下,准备泡茶。

蒋雄年纪比阿成长了近十岁,所以小时候并没有什么机会见面,自然也是不熟的,阿华就更不用说的,看到母亲的脸色他打了声招呼就直接拿着游戏机回了房。

“大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啊?”阿成知道母亲平日里说的话东不搭西的,信息一定不靠谱,便和蒋雄唠嗑起来。

“刚出来的时候是进厂打工的,后来因为抽烟喝酒,钱都不够花,刚好我亲叔生意需要帮忙,就让我过去学习,跟着他学了有两三年吧觉得自己成气候了,就闹着要自己独立出去,为此跟我叔吵了一架,自己用仅有的一点积蓄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了间店,谁知道地点没选好,一年多都没什么生意,根本支撑不起铺租和我的生活开销,后来实在穷得我把烟戒了,酒也基本上不喝了,最后只能把店关了,这不,就到这里来了。”

蒋雄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来这里是有什么打算吗?”

阿成给蒋雄递了一杯茶,茶杯是父亲刚洗过的,父亲钟情于每天洗两次茶杯这件事也是阿成一直想不明白的。

“我之前的档口旁边是一家台球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经常跑那里跟老板聊天,发现这门生意可以做。”

“开台球馆?”

阿成讶异,老家有间小卖部里就有一台桌球桌,阿成打小跟小伙伴去那里玩上一天才花了五毛钱,他对蒋雄的话抱着天大的怀疑态度。

“是啊,我刚刚乘公车过来的时候一路认真看了一下,这附近发展得还不错啊,虽然离市中心有段距离,但是有个好处就是铺租比较便宜,人还不少。”

“嗯。”

阿成以前也有强烈的好奇心,可是这几年都被磨没了,他的大脑似乎生锈了一样,什么都不愿意多想,身体懒散得跟锈铁一样。

“蒋雄过来了。”

母亲进了房间对着父亲试探性地说。

“他怎么过来了?”

坐在桌边刚讲完电话的父亲放下话筒,扭头往母亲方向看,没有开灯的房间突然被关上了门显得光线不足,父亲没法看清母亲的眼神和表情。

“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啊。”父亲笃定地说。

“又不是我叫来的……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咱俩在这算账来着,那之后你出去了,我接了他的电话,他问我们地址在哪里。”父亲恍然大悟般拍了一下大腿。

“这会想起来了?”

母亲惯性怀疑父亲刚刚是装出来的。

“他问我方不方便过来,我只能回答说这里有床铺尽管来,可是他没说今天就过来了啊!”父亲惯性地明知有难处却碍于情面没法跟人说清楚,人前想做个老好人,人后跟母亲聊起来的时候又后悔做了对自己没什么好处的事。

“你也真是的,明知现在我们都没什么钱,这里又不需要人手,他过来这里吃我们的住我们的合适吗?”母亲责备道。

“这有什么办法,邻里街坊的,人都开口问了,我总不能让他千万别来找我吧。”

“出去问问看他想怎么样吧。”

母亲开了门让父亲先走出房间。

“你过来啦?”

父亲还没走到客厅就举着右手欢快地说,还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在房间里接了个电话。

“叔叔好,惠州来这也方便,我把铺头转让了,收拾了一下买了票就过来了。”蒋雄看见长辈过来起身回答道。

“坐呀,站着干嘛?”母亲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带着笑脸从房间那边走到客厅。

“没事,尽管在我们这里住下来。”

父亲看着他放在地上的行李,大大小小好几袋,就跟搬家似的,有个袋子里装的衣架还露出来了。行李虽然比较凌乱,可是父亲把目光放回到蒋雄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小子仪容仪表还是挺讲究,跟好几年前比升了好几个档次:梳着三七分的头发,还打了发蜡,一件灰色的衬衫搭配深灰色西裤,脚上穿着一双穿久了的皮鞋但明显看出出门前还上了鞋油。

“谢谢叔。”

“你媳妇呢?”

“她在惠州上班呢。”

“嗯,没事,在这安心住下,过几天可以出去看看附近有什么公司招人的,感兴趣可以去面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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