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一统之业,其合而将裂者,宋朱昏聩之罪也。
身为天下第一的世家,宋氏享国已三百余载,这让其余世家极为不满,甚至仇恨。
盖因朱国立国之初,朱太祖皇帝布告天下世家,与世家共天下!
前一百多年还好,皇室遵诺与各大世家一起配享国祚。
可近百年来,宋氏开始单干了......
先是攫夺世家世袭为官为将权柄,后又取消世家子弟免于科举直接为官的权利,再以推恩法令使各大世家内部倾轧争斗......
直至如今。
虽失地方军政权柄,但仍掌控着各地田土,吏治,税赋权力的世家门阀早已与宋朱皇家离心离德。
若不是宋氏掌控军权不懈,国运犹存,早就有世家举旗造反了。
如今,蛮族、土蕃、女真、南方山人联合扰边,其中莫不有各大世家暗中配合的身影。
只为消耗宋朱军力,使世家重掌军权,世袭地方权柄!
这些事情凡世家睿智者,无不知晓。
岳岩也是在两年多来抽丝剥茧才终于拨开迷雾看到了整个朱国上层社会的一些真实情况。
“这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的庞然大物。皇帝昏庸又收权太急,世家私心太重,内部未稳,四边又乱,一着不慎便有覆国之险啊。”
内忧外患,也不过如此。
前世做过几年警察,也做过几年公务员的岳岩忽然想起了以前某个小有名气的时政评论员所写文章中的一段话。
“中央无权,则国失其姓;地方无权,则发展不逮;权利分配从来都是一国政事重中之重!”
岳岩很认同这句话。
如夜鹞子,左右不过数百人,先期必须集权,若这点人再分权,那还不如散伙算逑。
可若是如当今的庞大朱国,中央集权半途而废,世家反扑猛烈,四边侵扰不断,内忧外患不止,若是宋朱皇家再这么与世家僵持下去而不及时调整国策,迟早亡国。
所以,如岳岩所想,皇家妥协了......
“大当家的,您不会是开玩笑的吧?!”余履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夜鹞子不过是一股土匪,干干打家劫舍的活计还行,做官?做梦都不敢想啊!
岳岩摇了摇身后的松树,一些枯黄的松针掉落而下,覆盖在树下的坟茔上,徒增悲凉。
“北边战败了,正在收缩防线,蛮族诸部兵锋太盛,眼看就要攻破太山防线,所以皇帝向世家妥协了,答应卖官售爵!”
岳岩的话让余履还是听不懂,只能急的挠了挠头,“大当家的,这跟咱们夜鹞子何干?”
岳岩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蹲下身子,伸手拂了拂坟茔上的松针,拍了拍坟土,这才起身说道:“你走一趟京师,让那位每年光拿银子不干活的大人活动活动,给咱们夜鹞子弄张官皮穿穿。”
余履张大嘴巴,“大当家的,狗日的能听话?”
岳岩拍了拍余履的肩膀,“告诉他,每年供奉翻倍!至少要给我谋得一个宛县备盗尉的职位!”
余履咕咚咽了口口水。
大当家果然是大当家的,不服不行!
皇帝开始卖官售爵,以得到世家钱粮支持,支应四边平乱,这是朱国之内各大世家近年来联合逼宫抗争的胜利。
弥人杰听到这个讯息后原本应该高兴不已,实则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当官位和爵位可以用钱财来衡量,那郡守之位对于他来说就失去了大半吸引力。
“宋朱之国,崩塌不远了!”
“黄伯,岳岩和夜鹞子还是没有踪迹吗?”
拢袖站在一旁的黄伯摇了摇头,“有些眉目,但需要些时间。”
弥人杰感慨道:“一介匪贼,如此踪迹难寻,背后又有贾氏为其庇护,若不是他让我颜面尽失,又杀弥笼辱我弥氏,与之互不侵犯才是最佳选择啊。”
伤势稍好的黑伯却摇了摇头,“少爷,夜鹞子此类,早灭早好。据这几日探查,他们在暗中收购粮食,恐有其他打算,若是收敛民心,坏少爷和官府名声,于您就极为不利了。”
弥人杰点了点头。
北线败战,皇帝要求各郡征兵征粮,北阳仓中粮食也需调出支应前线。
这让原本指望旱灾降临时能放仓济民的弥人杰大为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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